终端人(12)

2025-10-09 评论

  之后,麦克弗森聘请他在神经精神病研究室工作,设计与人脑协作的电子元件。麦克弗森是研究室的主任,他在这之前已面试过几十个候选人,他们全都认为这项工作是“一次挑战”,是“一个有意义的系统应用环境”。格哈得说他认为这项工作很好玩,结果立即被录用了。
  里查兹的背景相差无几。他高中毕业后上大学,六个月后应征服兵役。在即将派往越南的时候,他提出了改进部队的电子扫描装置的建议。改进建议取得了成功,里查兹从此远离战场,在圣莫尼卡的实验室里工作。他退伍后也来到了神经精神病研究室。
  一对奇才。罗斯微微一笑。
  “你好,简,”格哈得说。
  “事情进展如何,简?”里查兹说。
  他俩都是简慢无礼的人,研究室里只有他们敢把麦克弗森称作“无赖”,麦克弗森也隐忍不言。
  “很好,”她说,“我们的第三阶段病人已通过特别会诊。我现在就去看他。”
  “我们即将完成一项有关计算机的检查,”格哈得说,“东西看上去不错。”他指指摆着一台显微镜的桌子,显微镜四周堆放着许多电子仪表和刻度盘。
  “在哪里?”
  “在镜台下。”
  她凑近一看,只见显微镜镜片下摆着邮票大小的一个塑料盒。透过塑料片她能够看见里边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微型电子元件。塑料板上露出了四十个触点。他们两个人借助显微镜正在用探针逐个测试触点。
  “逻辑电路最后检查,”里查兹说,“我们还装了辅助器,以防万一。”
  珍妮特走到档案卡存放架前,开始在测试卡中翻寻。接着她说:“你们还有没有心理分析卡?”
  “在这边,”格哈得说,“要五空位的还是N空位的?”
  “N空位的,”她说。
  格哈得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卡纸,还拿出了一块平整的塑料书写板。塑料板的金属链上有一根尖尖的金属探针,看上去像枝铅笔。
  “这不是给第三阶段病人用吧?”
  “是给第三阶段病人用,”她说。
  “可你以前已对他进行过许多次分析。”
  “还要来一次,病历上要用。”
  格哈得把卡纸和书写板递给她。“你的第三阶段病人知道进行的一切吗?”
  “他知道大多数情况,”她说。
  格哈得摇了摇头。“他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他脑子是有毛病,”她说,“问题就在这里。”罗斯来到七楼的护士办公室,要拿本森的病历表。值班的是个新护士,她说:“对不起,病人亲属不许看病历。”
  “我是罗斯医生。”
  护士不知所措。“对不起,医生,我没看胸牌。您的病人在704。”
  “什么病人?”
  “小杰丽·彼得斯。”
  罗斯医生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您不是儿科医生吗?”护士终于问道。
  “不是,”她说,“我是神经精神病研究室的精神病科医生。”罗斯自己都听出来她的说话声有点刺耳,这使她忐忑不安。但在她这么多年的成长岁月中,她周围的人总是对她说:“你其实不想当医生,你想当护士。”要不就是说:“是啊,对一个女人来说,儿科是最佳的,我是说最自然的选择……”
  “噢,”护士说,“那您要的是710的本森先生。我们已为他做好了手术前的准备。”
  “谢谢,”罗斯说。她拿起病历表,沿走廊来到本森的病房前。她敲敲本森的房门,听见里边传出一阵枪声。她打开门,只见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亮着,整个房间笼罩在电视机发出的铁蓝色光亮里。电视屏幕上,一个男子正说着话:“……落地前就死了,两颗子弹正巧从心脏穿过。”
  “你好!”她说着把房门又推开了一些。
  本森朝门口望去。他笑了笑,按动床头的一个电钮,关上电视机。他的头上裹着一块毛巾。
  “你感觉怎样?“她问着走进房间,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光秃秃的,”他说着摸摸毛巾。“很有意思。头发全部剃下来之前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头发。”他又摸了摸头上的毛巾。“女的这样子一定更糟。”说完他看了她一眼,感到十分难堪。
  “谁也不会觉得好玩,”她说。
  “我想是的。”他往后靠到枕头上。“他们为我剃过头后,我朝废纸篓里看了一下。我大吃一惊,这么多头发。我的头变得冷冰冰的,这真有意思,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头。他们给我裹了条毛巾。我说我想看看我的头——看看光头的我是什么模样——可他们说这不是个好主意。于是我一直等到他们离开,随后我起床走进卫生间。但我进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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