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午,我们把这个带到了下边的树林子里,不过馅饼是不能包住这绳索的.既然是用整整一张床单做的,绳索就够四十个馅饼用的,假如我们真要做那么多的话.此外还有大量剩余的,可以用来做汤.做香肠或者别的你爱吃的东西都可以.总之做出一顿筵席也够用了.
可是我们并不需要这些.我们所需要的,就光只是放在馅饼里的,所以我们把多余的都扔掉了.我们却没有在洗衣盆里烘饼,害怕盆的焊锡被火化掉.西拉斯姨父有一把珍贵的铜暖炉,是他心爱之物,因为这有木头长把子的炉,是他的一个祖先随着征服者威廉坐"五月花"之类早先的船只从英格兰带来的,它和其它珍贵的古物被藏在顶楼上.珍藏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有什么价值,它们并无什么价值,只是因为这些是古董.我们把它偷偷弄了出来,带到下边的树林子里.开头烘几次馅饼时失败了,因为我们开头不得法,不过最后还是成功了.我们先把炉底和炉边铺了一层生面团,把炉子放在煤火上,再在里面放上一团布索子,上面加一层面团,把它罩住,盖上炉盖子,上面放一层滚烫的煤炭.我们站在七英尺之外,握着长长的木把子,既凉快,又舒服.十五分钟以后,馅饼就成了,看起来也叫人挺舒服.可是,吃这个馅饼的人得带好几桶牙签才行,因为馅饼要不把他的牙缝塞得结结实实,那就是说我是在胡说八道了.再说,一吃以后,准会叫他肚子疼得忍不住.
我们把魔法般的馅饼放在杰姆的锅里时,纳特并没有看一眼.我们又把三只白铁盘子放在锅底上饭食下面.这样,这一切杰姆都拿到了手.当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立即把馅饼掰开了,把绳梯塞在草垫子里.还作了一些记号在洋铁皮盘子底上,然后从窗洞里扔了出去.
做笔可是苦不堪言的活儿.做锯子也一样.杰姆说,刻字的活儿,那更是苦上加苦了.这是指囚犯需得刻在墙上的字.不过我们我不得不刻上这样的字.汤姆说,我们必须得有.一个国事犯不留下字,不留下他的纹章,那是闻所未闻的.
"看看珍妮.格雷夫人吧;"他说,"看看基尔福特.杜特雷吧;看看老诺森伯兰吧!啊,赫克,就算这事挺难办,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能绕过它么?杰姆非得留下下字和纹章.非留不可."
杰姆说:
"啊,汤姆少爷.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的这件旧衬衫.你知道,我得在上面写下日记."
"哦,杰姆,那是你不懂,一个纹章可是十分不同的."
"啊,"我说,"反正杰姆说的是对的.他说他没有纹章,因为他就是没有嘛."
"我想,这一点我还知道吧,"汤姆说,"不过,你不妨打赌,在他从这里出去以前,他会有一个纹章的因为他要堂堂正正地出去,决不能让有关他事迹的记录有半点污点."
这样,我和杰姆各自用碎砖头磨笔,杰姆磨的是铜烛台,我磨的是调羹.这时,汤姆就为了纹章在开动脑筋.后来他说,好多图样已经印在他的脑子里,不知道挑中哪一个,可是其中有一个他可能选中,他说:
"在这盾形纹章的右侧下方,画一道金黄斜线,然后在紫色中带之上,刻一个斜形十字,再加上一条扬着脑袋蹲着的小狗,当做通常的记号.狗的脚下是一条城垛形的链子代表奴役.在盾的上部成波纹的图案中是一个绿色山形符号.在天蓝底色上有几条瓦棱形的线条.纹章中心稍下的脐点左高右低,下面是一道锯齿形饰纹.顶部是一个浑身漆黑逃跑的黑奴.在左横格上,是他肩扛着的行李卷儿.横线下是两根朱红柱子,它们代表你和我.纹章的箴言是Maggiorefrettaminoreatto.这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意思是\'欲速则不达,."
"我的老天爷,"我说,"那么别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现在答不了这么许多,"他说,"别人越狱,都得拼命地干,我们也得不要命地干."
"那好吧,"我说,"你多少也得说一些嘛.中带是什么?"
"中带是中带是你不必知道中带是什么.等到他画的时候,我会告诉他如何画."
"去你的,汤姆,"我说,"我看你说一说也可以嘛.什么是左横带啊?"
"哦,我也不知道.总之他一定得有.只要是贵族都有嘛."
汤姆就是这么个章法.要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件事情的原委,那他就怎么也不会解释.你哪怕钉着他问上几个星期也没有用.
他已经把纹章的事都定下了,所以如今便开始要把其它的事干完.那就是设计好一句令人伤感的题词他说,杰姆非得留下一句,人家全都这样嘛.他写下许多他们的留言,都写在一张纸上.他挨个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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