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外星人最可能沟通的知识领域是数学,因此小组中的数学家将是最主要的关键。诺曼当时挑选亚当斯,是因为亚当斯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几个不同的领域作出重要贡献。
“你对这一切持什么态度,哈里?”诺曼在哈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面问道。
“我认为,这件事最清楚不过,”哈里说道,“是在浪费时问。”
“那么,这个在水下发现的翼翅呢?”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却知道它不是什么。这不是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的太空船。”
特德原站在他身边,这时恼火地走开了。显然,哈里和特德已经有过同样的谈话。
“你怎么知道的?”诺曼问道。
“一项简单的计算,”哈里毫不在意地把手一挥,“事实上,没什么了不得的。你知道德拉克方程式吗?”
诺曼知道。这是有关外星人的文献中一个著名的建议。但是他说道:“请讲解一遍。”
哈里烦躁地叹了口气,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一个概率方程式。”他写道:
P=fpnhf1fc
“它的意思是,”哈里·亚当斯说道,“概率P,即有智能生命将在任何星系中的生成概率,与这个星系具有行星的概率及可居住行星的数量,与在这个可居住行星上产生简单生命的概率、简单生命发展为智能生命的概率,以及智能生命在50亿年当中进行星际联络的概率有关。这就是那个公式的全部涵义。”
“呃。”诺曼应道。
“但是,关键是我们并没有事实,”哈里说道,“我们必须对这些概率中的任何一项进行假设。有一种方法假设起来极为容易,就是像特德那样,下个结论,认为可能存在着数以千计有高度智慧物种的文明世界。同样,也很容易像我这样进行假设,认为只有一个文明世界,那就是我们的世界。”他把那张纸推到一边。“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这水底下的是什么东西,它反正不是来自外星球的文明世界。因此我们都是在这儿浪费时问。”
“那么,在水底下的是什么呢?”诺曼再次问道。
“那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希望的荒谬表现形式。”亚当斯说道,把眼镜朝鼻子上推了推。他的身上带有一种激烈的情绪,使诺曼甚为不安。6年前,哈里·亚当斯还是个街头儿童,他那鲜为人知的天才,使他从费城贫民窟的一所破房子一步跨进普林斯顿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色草坪。那时候,亚当斯生气勃勃,对自己的命运转折感到十分有趣。那么为什么他现在说起话来如此刺耳呢?
亚当斯是个才能卓越的理论家,对量子力学概率密度函数的计算使他建立了自己的声誉;诺曼对此一窍不通,然而亚当斯却在17岁时就有所成了。诺曼能够了解他为何如此,而哈里·亚当斯现在却显得情绪紧张,对人挑剔,在小组中仿佛浑身不自在。
或者这跟他被纳入小组有关系。诺曼原来就曾费过一番心思,亚当斯如何才能与其他人融洽相处。因为他是一位神童嘛。
事实上,神童只有两种——数学神童和音乐神童。有些心理学家争辩说,神童只有一种,因为音乐与数学的联系是如此紧密。虽然有些早熟的孩子也具有其他天赋,诸如写作、绘画、运动,然而儿童真正能与成年人在同一水平上并驾齐驱的领域,却只有数学和音乐。从心理学的角度来春,这样的儿童性格复杂,往往十分孤独,由于他们具有特殊才能而与他们的同龄人互相隔绝,甚至和家庭成员也没有任何交流。因此他们既受到羡慕,又令人嫉妒,人际交往上常常受到阻碍,使他们在团体中与人打交道很不自在。由于哈里幼时在贫民窟生活,如果说他与别人有所区别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更加明显。他曾对诺曼说过,他最初学傅立叶变换①时,其他的孩子们正在学投篮呢。因此,哈里也许在团体中感到别扭。
①Fouriertronsform:数学中运用广泛的一种积分变换。
不过,似乎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哈里看上去几乎是义愤填膺。
“你等着瞧吧,再过一个星期,大家将认为这只是一场耸人听闻的虚惊。仅此而已。”
你希望如此,诺曼思忖道。他又一次感到纳闷,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哦,我认为这件事有挑战性。”贝思·哈尔彭眉飞色舞地说道,“对我来说,即使发现新生命只有一丝的希望,也是令人兴奋的。”
“对,”特德说道,“总之,天空和陆地存在的东西,比你在哲学中能想到的东西要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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