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看到阳光爬过地板。当办公室里的职员渐渐离开时,灯亮了起来。此刻,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接着,谢里尔·奥斯汀快速来到了。她身后跟随着一个男人。他们热烈地亲吻。
“啊哈,”桑德斯说,“是这个吗?”
“是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动作的进展。“你的意思是那谋杀被拍下来了?”
“不错,是几架摄像机同时拍下的。”我说。
“你在开玩笑。”
桑德斯陷入了沉默,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由于图像变化十分迅速,除了基本情节外,其余很难看清。他们两人朝会议室走去。她突然的挣扎。他迫使她倒在桌子上。他匆匆地离开房间。
大家都一声不吭地看著录像。
我看了一下特里萨。她毫无表情。图像反映在她的眼镜里。
埃迪走过镜子,向黑暗的过道走去。录像带放完后,跳了出来。
“这只是一盘录像带。你说有不只一架摄像机在拍摄。总共有几架?”
“我想有5架。”我说。
她把标签贴在第一盘录像带盒上,又把第二盘录像带插进机器里,进行快速复制。
我问道:“这些复制品精确无误吗?”
“噢,当然。”
“所以它们有法律作用?”
桑德斯皱皱眉头。“什么意义的法律作用?”
“嗯,作为证据,在法院——”
“不,”桑德斯说道,“法院不会把这些录像作为证据的。”
“不过,要是这些是准确的复制品——”
“和这没关系。所有的摄影制品,包括录像,都一律不能在法庭上用做证据。”
“我可没有听说过。”我说。
“这还没有实施呢。”桑德斯说,“诉讼法还不很明确。不过,就快实施了。眼下,所有的照片都是可疑的。如今,采用数字系统可以把它们变得面目全非!那是新事物。记得吗?多年前,苏联人是如何从他们五一节出场的领导人队列中抹去某些政治家的?——这在过去一直是项剪剪贴贴的工作——你总是能发现其中的破绽。留下的人物两肩之间会可笑地有着空间。或者后墙变了色,或者可以看到在那些被破坏的地方有人企图修饰的痕迹。不管怎么说,你是能看出来的——相当容易。你可以看出那些照片已经变了样,整个事情十分可笑。”
“我记得。”我说。
“过去,照片总是相当精确,因为它们不可能改变。所以我们认为照片再现现实。然而,近几年来,计算机使我们能天衣无缝地更换摄影图像。几年前,《国家地理杂志》曾把埃及金字塔印到封面上。编者不喜欢金字塔原来的位置。他们认为移动一下金字塔,构图会好一些。因此,他们就改变了照片,把金字塔挪了位。居然无人能辨别。倘若你带着摄像机去埃及,设法重拍那张照片,你会发现你根本不可能做到,因为现实世界里没有任何地方的金字塔是排列成那样的。照片再也不能反映现实了,但是你却无法分辨真假。这只是个小小的例子。”
“那么有人能在这盘录像带上采用同样的手法吗?”
“从原理上讲,任何视频都可以改变。”
通过监视器,我又一次看到了谋杀案的发生经过。这台摄像机安在房间的一头。它并没有清楚显示谋杀的具体动作,然而接下来,可以清楚地看到坂村朝摄像机走来的画面。
我问道:“这图像能变到什么地步呢?”
桑德斯笑了。“如今你想变成任何鬼样子都行。”
“能变换杀人犯的特征吗?”
“从技术上讲,完全可以。”桑德斯说,“在复杂的、运动的图像上绘制一张面孔在目前是可以办到的。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在实际操作时,却有一定的困难。”
我一声不吭。其实,说不说都一样。坂村曾是我们最主要的嫌疑犯,但他已一命呜呼。局长巴不得了结此案,我也希望如此。
“当然,”桑德斯说,“日本人拥有绘制外表的所有想象视频系统种类和三维变形技术。他们能做的事我们如今已难以想象。”他用手指敲着桌子。“这些录像带录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关于什么内容?”
我说:“谋杀发生于昨晚8点30分,如钟上显示的那样。我们听说这些录像带是8点45分左右被拿出值班室的。我们要求他们交出带子,我们跟日本人交涉了好几次。”
“跟他们打交道总是这个样。你最终什么时候拿到录像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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