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莎拉微笑着说。“我想我们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无线电中充斥着嘶嘶声和噼啪声。
“——刚刚发现吉米·波尔顿在维修间——昏迷不醒。我们不知道谁——在外面和——但不是——”
“噢,见鬼,”埃文斯盯着他们前面的那个人说。“那个人不是波尔顿?那他是准?”
“我不知道,他拦住了我们的路,”莎拉说,“他正等着。”
“等什么?”
从他们下面发出一声巨大的爆裂声。这声音在车里产生的回响仿佛枪炮的声音。他们的车子稍稍动了一下。
“他妈的。”莎拉说,“即使一定要撞上那个家伙,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她开动车子,倒车,这样可吼离前面那辆车子远点儿。她调转方向,正要向前开去。
又是一次爆裂声。
“我们走吧!”埃文斯说。“我们走吧!”
劈啪!劈啪!突然,他们的车子在他们身下开始倾斜,侧向了一边。埃文斯看着外面那个冒充波尔顿的人。
“是冰,”莎拉说,“他正等着我们的重量让冰裂开。”
“撞他!”埃文斯指着前方,说道,那个家伙正对着他们打手势。埃文斯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手势的含义。
那个人正在挥手告别。
莎拉猛踩油门,引擎吼叫着向前冲去。但紧接着他们身下的冰面完全裂开了,他们的车子冲了下去,埃文斯看见冰隙中蓝色的冰墙。车子翻着筋斗掉了下去。瞬间他们便置身于一个怪诞的蓝色世界,然后栽进了一片黑暗里。
10月6日,星期三
下午3时51分
莎拉睁开眼睛,看见一十巨大的蓝色星爆,一道道条纹光芒四射。她的前额冰冷,脖子疼痛难忍。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和四肢。虽然无处不疼,但除了压在什么东西下面的右腿之外,其他部位还听使唤。她咳了一会儿,停下来,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她侧卧着,脸压在挡风玻璃上,刚才她的前额撞裂了挡风玻璃。她的眼睛离破裂的玻璃只有几英寸远。放松下来之后,她慢慢地环顾左右。
四周一片模糊,有些微光亮。这微弱的光亮来自她左边的某个地方,使她看清那辆雪地车正侧躺着,车轮朝上顶着冰墙。她们一定是掉在某种架状物上了。她抬头看看——冰隙的入口处离她出奇地近,也许只有三十或四十码远。这使她信心顿生。
接着她朝下看了看,看看能不能看见埃文斯。但她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她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眼睛。她喘息着。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没有架状物。
雪地车翻进了越来越窄的冰隙,斜着刺入了冰隙之中。车轮顶着一面墙,车顶顶着另一面墙,整个雪地车高悬在深不见底的墨黑色裂缝之中。埃文斯那边的门洞开着。
埃文斯不在车里。
他被摔出去了。
掉进了黑暗之中。
“彼得?”
没有回音。
“彼得,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她听了听。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回音也没有动静。
什么也没有。
她意识到:在那儿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离地面一百英尺以下的寒冷的冰隙中,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原里,远离大道,离任何地方都有数英里之遥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想这里将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波尔顿——或者不管他是谁——计划得太周密了,莎拉想。他拿走了他们的异频雷达接收机。他可以走几英里之后,把它扔在一个最深的冰隙之中,然后返回基地。当营救队出发时,他们会向那个异频雷达接收机奔去。而跟她所在的位置毫不相干。营救人员也许会在一个深隙中搜索数天,然后悻悻而归。
如果他们扩大搜索范围?他们还是找不到那辆雪地车。即使就在离地面四十码的地下,也许跟四百码的地下毫无区别。太深了,直升机从这里飞过或汽车从这里驶过时都不可能看见。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可能看见。他们会想雪地车偏离了做有标记的大道,因而只会沿着道路的边缘搜索。而不会是在这里,在茫茫冰原之中。这条路有十七英里长,他们要花上几天时间搜索。
不,莎拉心想。他们绝不可能找到她。
即使她能爬上地面,那又怎么样?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没有全球定位系统。没有无线电——无线电已在她的膝盖上摔得粉碎。她甚至不知道威德尔站在她现在所处位置的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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