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形势在我面前显得十分严峻。
那个在这封信被邮寄出之前就打开了它的人,无疑就是诺埃尔-多热鲁揭发其阴谋的人,现在这个人已知道诺埃尔-多热鲁在他的背心夹层里带着写着主要化学公式的薄钢板。
我仔细检查了挂号寄来的包裹,看到它没有被打开过。虽然我决定不去看叔叔的报告,但出于偶然我解开了绳子,看到一个硬纸筒。在这纸筒内部,有一卷纸,我急忙展开,这是些白纸,只有一些白纸。报告被盗窃了!
三个钟头后,我登上夜车,它在星期天白天到达巴黎。当我走出默东火车站时是下午四时。敌人知道了叔叔的信、他的报告和取得化学公式的手段至少已有两天了。
寓所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那是一个年老的女佣人,有点耳聋,眼睛十分近视,行动不灵活。按照场合的不同,她分别担任厨娘、园丁或收拾房间的佣人。虽然有各种职务,但这个瓦朗蒂纳从不离开炉子,这炉子是在与房子相连的一个小楼亭里,直接对着街道。
我就是在那里找到她的。我的回来似乎一点儿也不使她惊讶——没有任何事使她惊讶,也没有任何事使她不安,我立即看到她继续生活在一切事件之外,她不可能向我提供任何有用的情报。但我得知叔叔和贝朗热尔在半个小时前外出。
“他们一起走的么?”我问道。
“说实在话,不是的。先生经过厨房时对我说:‘瓦朗蒂纳,我要到邮局去寄一封信,接着我去围地。’他甚至留下一个瓶子……您知道,是一个他平常用来做试验的那种蓝色瓶子。”
“瓦朗蒂纳,他把它放在了哪里?我没看见。”
“就在那里,在碗橱上。可以肯定是他穿上外套时忘记了,因为他从来不离开他的这些瓶子的。”
“瓦朗蒂纳,那上面没有。”
“这可奇怪了,”老妇说,“多热鲁先生并没有回来。”
“没有人进到这里来么?”
“没有人。啊,对,有一位先生过了不久来找贝朗热尔。”
“您去通知贝朗热尔了么?”
“是的。”
“那就是这时间中……”
“这可能!啊!多热鲁先生会责备我的!”
“这位先生是怎样的人?”
“说实话……我说不出来……因为我看不清……”
“您认识他么?”
“不认识。我连他的声音也认不出来。”
“贝朗热尔是和他一起走的么?”
“是的,他们穿过……前面的地方。”
前面的地方也就是林间小径。
我想了一会儿,接着从我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我写下:
“亲爱的叔叔,您回来时,等候着我,在任何情况下,不要离开寓所。危险在威胁着您。”
维克托里安
“瓦朗蒂纳,您看见多热鲁先生时,把这个给他。半小时后,我会回到这里来。”
那条路在厚密的矮树丛中间伸延,树丛中有小叶子从荆棘树枝上长出来。几天前下了很多雨,但现在春天的明朗的阳光已使路上的泥土干了,我看不到任何脚印的痕迹。但走了三百米远时,我遇到邻近的一个熟识的男孩子,他正推着他那漏气的自行车回来。
“你没有看见贝朗热尔小姐在什么地方么?”我问他。
“看见了,”他说,“跟一位先生在一起。”
“他戴着夹鼻眼镜,对么?”
“对,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长满胡子。”
“他们走远了么?”
“当我看见他们时,是在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地方。后来我回转来……他们走的是一条旧路……朝左边的路。”
我加快脚步,被一种越来越厉害的惊慌所激动。我走到旧路上。但在不远的地方,它就到了一个有几条小径分开的十字路口。我应走那条小径呢?
我越来越焦急,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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