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20)

2025-10-09 评论

    她悄声说道:
    “我可以抱希望吗?……”
    “我本人一无所知。就像我对您说过的那样,我把赌注下在‘您的确信’上,也就是说,下在富热莱先生是无辜的这点上。他的无辜,我尽量通过论证一种可能的假设来加以证明。但是,这将是艰巨的。即使我发现了真相,就像我相信的那样,真相可能在最后一刻都无法大白。”
    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检察长和预审法官都很认真,只注重事实,而不依照先入为主的意见去解释事实。
    “跟这些人打交道,”贝舒说道,“我不担心你会跟他们有冲突,也不担心你轻易嘲笑人,巴尔内特。他们非常友善地给我随意行事的一切行动自由……或者更确切地说,给你随意行事的自由,请你不要忘记。”
    “贝舒警探,”巴尔内特反驳道,“我只是在对胜利确有把握的时候,才会嘲笑的。今天的情形却不一样。”
    第三个大厅里挤满了人。法官们在一边交谈,就在圆形房间的门口,他们进了那房间,不久又出来。工厂主们等待着。警察和警探来来往往。保罗-埃斯坦的父亲和服务员约瑟夫在一旁站着。富热莱夫妇待在一个角落,丈夫脸色忧郁,惶惶不安,妻子比平时更加苍白:大家知道工程师必然会被逮捕。
    一个法官走向四个玩牌者,对他们说道:
    “先生们,预审即将进行,要重演那个星期五晚上聚会的情景,因此请你们再坐到那张桌子周围,跟那个晚上一样玩牌。贝舒警探,您来当庄家。您已经请四个先生带来跟当晚数目相同的钞票了吗?”
    贝舒作了肯定的回答,然后在中间就座,阿尔弗雷德和拉乌尔-迪潘坐在他左边,路易-巴蒂内和马克西姆-蒂耶埃坐在他右边。桌子上放了六副纸牌,他洗牌,然后发牌。
    出现了奇怪的事:跟发生惨剧的那天晚上一样,形势对庄家有利。庄家口舒跟保罗-埃斯坦一样轻而易举地大获全胜。当他翻出“八”或“九”,“劈柴”就轮流出现在两个押注的赌盘上,牌局就这样有规律地进行着,运气坚持一股冲劲,总之,没有上次玩牌时的那些停顿与转变。
    这种连贯性,可以说是机械性的,似乎由于某种巫术在作怪,四个玩牌的人越是反复受到同一事情的冲击,就越发困惑不解。马克西姆-蒂耶埃心慌意乱,已经两次失误。吉姆-巴尔内特很不耐烦,专横地代替他,坐在贝舒的右边。
    十分钟以后——牌局进展得很快,什么也不能使其放慢速度——四个人从皮夹子里拿出的钞票,有一半已经堆放在绿毯上,就在贝舒的面前。马克西姆-蒂耶埃,通过吉姆-巴尔内特开始输钱了。
    牌局进展的速度在加快,疾速达到了顶点。突然,贝舒也像保罗-埃斯坦那样做,把自己赢的钱按照四个对手所输的数目分为四份,建议最后再玩三次“翻本或者加倍输钱”。
    他的对手的目光都朝向他,显然因为回忆起发生惨剧的那个晚上而激动。
    贝舒三次向两个押注赌盘发牌。
    三次,贝舒赢了,而不像保罗-埃斯坦那样输了。
    在场的人大吃一惊。运气本来应该转换,以便使牌局重现的奇迹继续到底,为什么运气还是对庄家有利呢?当人们走出已知的事实,发现不同的事实,是否应该相信这另一种情景正是真实情景呢?
    “我很抱歉,”贝舒说道,始终扮演庄家的角色,把那四份钞票放进衣袋里,站了起来。
    他也像保罗-埃斯坦一样,说头疼得厉害,希望有人陪他到阳台上去。他向阳台走去,一面点燃一支香烟。人们通过圆形房间的门,远远看见他。
    其余的人没有动,脸部挛缩,赌桌上纸牌狼藉。
    后来,吉姆-巴尔内特也站起来了。不知他怎样成功地使自己的脸部和侧影变得跟马克西姆-蒂耶埃一模一样?他刚才把蒂耶埃赶出牌局,取而代之。蒂耶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单身男子,穿着绷紧的上衣,下巴剃得光光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一副病态,显得不安。吉姆-巴尔内特正是这个样子。他缓步走向圆形房间,迈着自动木偶般的步伐,忽而严厉无情,忽而犹豫惊慌,那神色就像一个可能会干出可怕的事情的人,可能也像一个没有做完那事就逃走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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