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巴尔内待非常愉快,对身旁的贝舒高谈阔论道:
“怎么搞的,见鬼,你怎么没有分辨出真正的罪犯,盲目的贝舒?我呢,我立即想到,韦尔尼松先生不可能策划这么大的阴谋,因为他一年才来一次,作案的应该是本地人——更可能是一位邻居。男爵这个邻居的嫌疑最大,从他的住所能够直接看见教堂与本堂神甫的住宅!本堂神甫的防范措施,他了如指掌。韦尔尼松先生定期来公墓,他全都看见了……于是……”
贝舒听而不闻,他越思索,越感到担心,巴尔内特却开玩笑道:
“于是,我对案情有把握,就提出了指控。但是,没有证据,毫无证据。但是,我看见那个人随着案情越来越明显,脸色越来越苍白,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啊!贝舒,我讲话从来没有像这样流畅有力。你看到了结果,贝舒?”
“是的,我看到了结果……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就要看见。”见舒说道,等待着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德-格拉维埃尔绕过他产业的壕沟,走上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向前走了三百米,过了一个橡树林,停住脚步。
“在那里,”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在田野中间……麦草堆里。”
贝舒发出冷笑,充满痛苦。然而,他急忙压抑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跟上别人。
麦草堆的体积不太大。在一分钟里,他揭去顶盖,在里面搜索,把堆好的干草捆弄得遍地都是,突然,他发出胜利的呼喊:
“全在这里!一个圣体显供台!一个烛台!一个枝形大烛台……六件……七件!”
“总共应该有九件,”神甫大声说道。
“九件……全都在这里!……太好了,巴尔内特!这真是太棒了!啊!这个巴尔内特……”
神甫高兴得支持不住了,把失而复得的物件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
“巴尔内特先生,我是多么感谢您呀!上帝会报答您的……”
贝舒警探没有弄错,他预见的戏剧性变化终于出现了,只是来得稍微迟了一点。
回去的时候,德-格拉维埃尔先生及其同行者又沿着庄园边走着,他们听见从果园那边传来了叫喊声。德-格拉维埃尔急忙奔向车库,三个仆人和雇工在指手画脚。
他立即猜到灾祸临头,就去察看其情况如何。跟车库相连的小贮藏室的门被撬开了。所有的旧式家具,华丽挂钟,各种地毯,原先放在这小贮藏室里,是他最后的资财,已经不见了。
“这太可怕了!”他跌跌撞撞,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被盗的?”
“昨天夜里……”一个仆人说道,“……大约在晚上十一点钟,看家狗吠叫过……”
“那么,怎么能够偷走呢?……”
“用男爵先生的小汽车。”
“用我的小汽车!连小汽车也被偷了?”
男爵像遭到雷击一样,倒在德索尔神甫的怀抱里。神甫像慈父一样,以温和的语气安慰他。
“惩罚这么快就来了,我可怜的先生。请您以忏悔的精神去接受惩罚吧……”
贝舒捏紧了拳头,稳步地朝巴尔内将走去,缩成一团,准备冲向他。
“您可以提出控告,男爵先生,”贝舒气愤不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向您保证,家具不会不见的。”
“见鬼,不,家具不会不见的,”巴尔内特亲切地笑着说道,“但是,提出控告,对于男爵先生来说,是很危险的。”
贝舒往前走,目光愈来愈严厉,态度更加咄咄逼人。但是,巴尔内特迎上前去,把他拖到一边。
“你知道,如果没有我,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本堂神甫先生找不回他的宝物。无辜的韦尔尼松将要坐牢,韦尔尼松夫人就会知道丈夫所做的事。总之,那你只有去自杀。”
贝舒跌坐到砍倒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去。他气愤得透不过气来。
“赶快,男爵先生,”巴尔内特喊道,“拿点活血药来给贝舒……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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