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您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于是堂路易把昨夜的情况细叙了一遍。之后,总监思索片刻,问道:
“有一点我们必须弄清楚。凌晨两点半您进了这间房,坐在弗维尔先生床边,难道没有发现丝毫表明他已死亡的迹象?”
“总监先生,没有……否则我和马泽鲁队长早就报警了。”
“通往花园的门是关的?”
“肯定是关的,因为我们早上七点不得不开门出去检查。”
“用什么开的?”
“那串钥匙。”
“那些凶手从外面进来,怎么可能打开门呢?”
“用另配的钥匙。”
“您有证据允许您作这种假设吗?”
“没有,总监先生。”
“那么,我们应该想到,门不可能从外边打开,罪犯就在屋里,直到找到相反的证据为止。”
“可是,总监先生,屋里只有我和马泽鲁队长!”
出现了一阵沉默。沉默的意味不容置疑。而总监先生的话说得更加明白:
“您夜里没睡?”
“睡了。不过是一夜将尽的时候。”
“这以前,您在过道里没睡吗?”
“没有。”
“马泽鲁队长呢?”
堂路易犹豫了一下。他能够指望诚实正直的马泽鲁违心地说假话吗?
他答道:
“马泽鲁队长在扶手椅上睡着了,两个小时以后,弗维尔夫人回来时才醒。”
又是一阵沉默,显然意味着:
“因此,在马泽鲁队长睡着的两个小时里,您实际上可能开门杀害弗维尔父子。”
讯问完全按照佩雷纳预见的步骤进行。包围圈越来越紧。对手很有逻辑头脑,又精力充沛,他由衷地钦佩。
“见鬼!”他暗忖,“明明是清白的,却要为自己辩护,这滋味真不好受!左右两翼都被攻破了,中央经得起攻击吗?”
总监与预审法官商量几句,又开口道:
“昨晚,弗维尔先生当你们的面打开保险柜时,里面有什么东西?”
“一大堆文件纸张。其中有一个灰色漆布本子,后来不见了。”
“您没有碰那堆文件吗?”
“连保险柜都没碰。总监先生。马泽鲁队长今早大概告诉您了,为了使调查合法,他把我排斥在一边。”
“那么,您和那只保险柜没有任何接触?”
“任何接触也没有。”
总监摇摇头,望了一眼预审法官。佩雷纳若是怀疑给他设下了陷阶,只要瞧一眼马泽鲁就会得到证实!马泽鲁一脸毫无血色。
总监继续问道:
“先生,您作了调查,应该由警察作的调查,因此,我要向掌握了证据的侦探提个问题。”
“总监先生,我将尽力回答。”
“是这样的。假定保险柜里有一件物品,一件首饰……领带别针上落下来的一颗钻石,而且无可争议地是从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领带别针上落下来的,而他这一夜又是在公馆里过的,这种巧合,您怎么看呢?”
“来了,陷阱设下了。”佩雷纳暗忖,“显然,他们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什么东西,便想象是我的。好。只不过,必须假设有人把这东西是从我这儿偷去,放在保险柜里,以便陷害我,因为我根本没碰保险柜。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只是昨天晚上才卷进来,昨夜又没见什么人,人家要栽赃也没有时问。因此……”
总监又问了一句,打断他的内心独白:
“您怎么看呢?”
“总监先生,这个人在公馆过夜,与公馆里发生的双重谋杀案,有不可否认的联系。”
“那么,至少我们有权怀疑这个人?”
“对?”
“这是您的看法?”
“一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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