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的人离他有三十步远。有一个警察朝他放了几枪,都没有打中。
总监和副局长走下楼来,发现探长躺在二楼加斯通-索弗朗的卧床上,面色惨白。
他头上中了一弹,正在咽气。
几乎就在这时他死了。
马泽鲁的伤不重,他一边让人包扎伤口,一边讲事情的经过:索弗朗把他们领上三楼,迅速把手伸进墙上挂在废弃不用的工作服和仆人围裙之间的一个旧挎包,掏出一支手枪,几乎顶着探长的头开了枪。探长倒下了。那杀人犯被马泽鲁抓着,使劲挣脱出来,朝他连开三枪,第三枪击中了他的肩膀。
在这场警察局出动一批训练有素的警察,敌人被擒住、似乎逃生无望的战斗里,狡猾的敌人以前所未闻大胆,把两个对手带到一边,打死打伤,又把其他对手引到屋内,腾出了逃跑的通道,就这样跑掉了。
德斯马利翁先生气得脸发白,十分沮丧,咆哮道:
“他耍了我们……那些信、暗箱、活动钉子……全是骗人的鬼话……啊!这强盗!”
他下到一楼,来到院子里。在大马路上,他遇到一个没追上杀人犯、气喘吁吁地走回来的警察。
“怎么样?”他焦急地问道。
“总监先生,他转到邻近一条街……那里有一辆汽车在等他……马达大概没熄火,因为一下子那家伙就坐车跑远了。”
“可是我也有汽车呀?”
“总监先生,您明白,车子发动起来要时间……”
“那辆车是租的吧?”
“对……一辆出租车……”
“我们要找到那辆车。司机看报后会来找我们的……”
韦贝摇摇头说:
“总监先生,除非那司机不是一伙的。再说,就算我们找到了那辆车,难道加斯通-索弗朗那号角色还不懂消灭痕迹么?总监先生,不会那么顺利。”
堂路易一声不响地参加了初次搜查,又留在马泽鲁身边陪了他一会儿。这时他说:“是啊,不会顺利的,尤其是明明逮住了的人都让他逃跑了。嗯,马泽鲁,昨晚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过,这家伙也确实厉害!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亚历山大。我敢肯定:他有一帮同谋……远的不说,我家就有……你明白吗,我家就有?!”
他仔细问了索弗朗的态度和被捕时的细节,就回到自己位于波旁宫广场的公馆。
他要作的调查自然与一些奇怪的事情有关。如果说,加斯通-索弗朗在猎取柯斯莫-莫宁顿遗产过程中玩的阴谋值得他注意,那么勒瓦瑟小姐的表现同样让他惊讶。
他与马泽鲁通话时勒瓦瑟小姐那声惊叫,他是不可能忘记的,她那惊慌的面部表情他也忘不了。这不是他那句话,又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呢?他当时间马泽鲁说:“你说什么?弗维尔夫人想自杀?”事情明摆着,自杀的消息和勒瓦瑟小姐的惊慌之间,显然有一种联系,佩雷纳不能不努力探索答案。
他径直进了工作室,立即检查电话间的门洞。门洞是拱形的,约两米宽,很低矮,只挂着一幅绒布帘子。帘子几乎总是撩起来的,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帘子下边,在装饰用的葱形线脚之间,有一个活动按钮,一按,铁幕就落下来了。两个钟头以前,他就是碰上了这道铁幕。
他把铁幕收落了三四次。试验表明整套机械装置状况良好,没有外力操纵不可能自动落下。因此,是否可以得出结论:那姑娘想置他佩雷纳于死地呢?可是她这样做出于什么动机呢?
他差不多就要摇铃唤她进来,决心问个明白。可是踌躇之后,终于没有摇铃。他从窗户里看着她缓缓地走过院子,柳腰款摆,步幅和谐。一缕阳光照亮她那满头金发。
上午余下的时间,他一直坐在沙发上吸烟……他不舒服,对自己,对事件本身都不满意。现在他在混沌中挣扎,不但没有发现一丝半缕真相的光亮,反而被搅得扑朔迷离、黑上加黑。他渴望行动,可是一旦动起来,就碰到新的障碍,让他无法实行自己的意愿,而且在这些障碍上,他看不出半点对手的个性特征。中午,他摇铃吩咐仆人送饭来。膳食总管端着托盘,走进工作室,激动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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