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找了。”佩雷纳说,“毫无用处。这种事情总有缝隙,哪天阳光透过看不见的缝隙照进来,就会慢慢清楚的。把这封信交给总监看看。告诉他我们守夜的情况。请他准许我们四月二十五日夜里再来。那一夜又会有信送来。我倒要看看,第二封信会不会是圣灵给我们送来的。”
他们关上房门,走出公馆。
他们往右拐,朝米埃特大街走,去坐汽车。走到絮谢大道尽头,堂路易偶然转过头,望一望马路。
一个男人骑自行车超过他们。
堂路易刚好看到他那张无须的脸,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当心!”他大喊一声,猛地推了马泽鲁一把。警察队长打了个趔趄。
那人伸直手臂,举着手枪。接着一声枪响。子弹从堂路易的耳边呼啸而过。幸好他弯腰躲得快,没有伤着。
“我们快追。”他说,“你没受伤吧,马泽鲁。”
“没有,老板。”
他们立即往前追,一边叫:“抓歹徒。”可是,这大清早的,空荡荡的马路上行人稀少。那人拼命蹬车,越来越快,到了奥克塔夫-弗伊耶街,一拐弯,就不见了。
“混蛋!走着瞧吧,看老子不逮着你!”堂路易骂道,放弃了追赶。
“可您不知道那是谁,老板。”
“我知道。就是他。”
“是谁?”
“那个拄乌木手杖的家伙。他剃掉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不要紧,我认出他了。正是昨天早上在理查德-华莱士大道,从他家楼梯上向我们开枪的家伙。杀死昂瑟尼探长的就是他!啊!鬼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弗维尔公馆过夜呢?难道有人跟踪,盯梢?是谁呢?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又是怎样跟的呢?”
马泽鲁想了想,说:
“您记得吧,老板,您昨天中午打电话给我,约好在弗维尔公馆过夜。谁知道呢?您低声说话也不管用,还是被人听去了。”
堂路易没有回答。他想到了弗洛朗斯。
这天早上,送邮件来的不是勒瓦瑟小姐。堂路易也没唤她来。他看见她好几次给新来的仆人派活。接下来,她大概回了自己的房问。因为他再也不见她露面。
下午,他吩咐备车,去絮谢大道,和马泽鲁执行总监的命令,继续在公馆里搜查。不过,他们没有什么收获。
回到自己的公馆,已是下午六点。他和马泽鲁一起吃晚饭。晚上,他想去往乌木手杖的人家里检查检查,就仍带着马泽鲁,一起坐汽车出发,吩咐司机往理查德-华莱士大道开。
汽车驶过塞纳河,沿着右岸行驶。
“快一点。”他双手合成喇叭状,对新司机喊道,“我开惯了快车。”
“老板,会出车祸的。”马泽鲁说。
“没有危险。”堂路易道,“只有那些傻瓜才出车祸。”
他们到了阿尔玛广场。汽车这时朝右边驶去。
“笔直走。”堂路易吼道,“走特罗卡代罗街。”
汽车转了过来。可是,它突然左右闪了三四下,就飞快地冲上人行道,撞在一棵大树上,翻了车。
一会儿工夫,就有十几个行人跑过来,打碎玻璃,打开车门。堂路易第一个爬出来。
“没事。我没一点事。”他说,“你呢,亚历山大?”
行人帮着把马泽鲁拖出来。他有几处挫伤,有几个地方碰到了,但是没有受重伤。
只是司机从座位上冲了出去,躺在人行道上,一动不动,头上血流如注。
大家把他抬到一家药店。十分钟后他就断气了。
马泽鲁陪送司机去了药店,头晕得很,便吃了一服活血药,又回到汽车旁。他发现两个警察在察看事故,收集证词,但老板不见了。
的确,佩雷纳走了。他跳进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尽快开到他家。他在广场下了车,跑进大门,穿过院子,走上了通往勒瓦瑟小姐房间的走道。
上了台阶,他敲敲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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