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只是觉察了一点影子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封信准时送来,确实很不正常,似乎给我指点迷津……”
他思索片刻,又说:
“那三封信上面模糊不清的地址,拿去仔细检查了吗?”
“检查了,而且辨认出来了,收信人写的是朗热诺的名字。”
“这朗热诺住在哪里呢?……”
“据弗维尔夫人说,住在奥尔纳的弗尔米尼村。”
“在信上辨出了弗尔米尼这几个字?”
“没有。信上写的是邻近的城市。”
“哪个城市?”
“阿朗松。”
“你要去那儿?”
“对,总监派我立即赶去。我到残老军人院去坐火车。”
“你的意思是,你坐我的汽车,和我一起走。”
“嗯?”
“小伙计,我们一起去。我需要活动活动。我觉得公馆里的空气坏得要命。”
“坏得要命?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自己明白。”
半小时以后,他们驱车行驶在去凡尔赛的公路上。佩雷纳亲自驾驶他的敞篷汽车,开得那样猛,叫马泽鲁又惊又怕,不停地念着:
“天啦,开这么……天打雷劈的!老板,您开这么猛!……您不怕翻车?……那天的事儿,您不记得了……”
他们赶到阿朗松吃午饭。饭后去了中心邮局。邮局职员不认识朗热诺先生。再说,弗尔米尼村有邮政所。
因为信封上盖的是阿朗松的邮戳,那就只能假设朗热诺先生是让人把他的信寄到邮局待领的。
堂路易和马泽鲁又去了弗尔米尼村,那里,邮件收发员也不认识有个叫朗热诺的人,虽说弗尔米尼只有千把居民。
“去问问村长吧。”佩雷纳说。
在村公所,马泽鲁出示了身分证件,把来意向村长说明。
村长点点头,说:
“朗热诺老头……我认为他……是个诚实正派人……从前在首都做生意。”
“他有个习惯,上阿朗松去取邮件,对吧?”
“正是……他每天都要走一趟。”
“他家在哪儿?”
“村尾。笔直走就是。”
“能望见那房子吗?”
“当然……只是……”
“他也许不在家?”
“肯定不在家。走了四年了,不再回来了,可怜的家伙。”
“怎么回事?”
“唉!他死了四年了。”
堂路易和马泽鲁面面相觑。
“啊!他死了……”堂路易说。
“是啊,挨了一枪。”
“您说什么?”佩雷纳叫道,“他是被人杀死的?”
“不,不是的。一开始,大家把他从他卧室的地板上抬起来时,以为他是被人杀的。可是,后来的调查证实,他是死于事故。他在擦猎枪时,不小心走了火,打中了肚子。只不过,我们村里人还是觉得这事可疑。朗热诺老爹是个老打猎的,不至于这么粗心。”
“他有钱吗?”
“有。可正是这一点叫人捉摸不透。他死后,他那屋里没找到一文钱。”
堂路易思索了半晌,接着问:
“他有孩子吗?有没有兄弟子侄?”
“一个也没有。堂兄堂弟也没有。证明就是,他的产业——大伙儿管它叫老城堡,因为那里有一些老房子的废墟——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公共产业处把房门都贴了封条,把花园门堵住了。只等期限一过,就归公了。”
“那些好奇的人就不会进花园里走一走,看一看?”
“说实话,不行。首先围墙很高。再则……再则,老城堡在本地名声不好。总有人说到在那儿遇到了鬼魂……总之是好些让人不敢躺下睡觉的故事……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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