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路易停住话头,想了一想,看还有没有事情要问。然后,他说:
“我想了解的就这些。你呢,觉得需要说明的情况都说了吗?”
“都说了。”
“眼下形势严重。我们可能难得再见面。因此,你不给我出具什么确认证明吗?”
“我已经把事实告诉您了。对您这样的人,有事实就足够了。对我来说,我已经折服了。我放弃斗争,或者说,我服从您的指挥。请您救出玛丽-安娜。”
“你们三个我都要救。”佩雷纳说,“明晚第四封神秘的信又该来了。我们有必要的时间来把事情琢磨透彻,商量对策。明晚我会去那儿,凭着收集到的新的线索,我会找到证明你们三人清白的证据的。最重要的,就是出席五月二十五日的聚会。”
“我请求您,只要想着救出玛丽-安娜就行了。如果需要,把我牺牲了也成。甚至把弗洛朗斯牺牲也可以。我以她的名义我的名义恳求您,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出玛丽-安娜,把我们两人牺牲都行。”
“我要把你们三个一起救了。”堂路易又说一遍。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对房里的两个人说:
“你们不要动。任何人敲门也别开,直到我回来找你们。再说,我不会去太久的。”
他带上门,又上了锁,然后下到二楼。平时,每临大战,他都觉得轻松。可是他今天却感觉不到。因为今天的赌注不是别人,是弗洛朗斯。倘若遭到失败,其后果在他看来,比死还要糟糕。
从楼梯平台窗口,他看见有警察看守着院子。他数了数,有六个。他还发现韦贝副局长在他的工作室窗前监视院里的动静,并与警察保持联系。
“见鬼,”堂路易想,“他守在这儿。事情就不好办了。他不相信人。总之,去见见他再说吧。”
他穿过大客厅,走进工作室。韦贝看见他了,转过身来。两个冤家面对面地站着。
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两人开始较量。一场短兵相接、迅速完成的较量,既不可能稍作喘息,也不容丝毫分心。只须三分钟就可分清胜负。
副局长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他头一次得到允许,接到命令,与这可恶的堂路易交交锋。他对这家伙怀有积怨,从未得到发泄的机会。而现在,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享受这一乐趣了。尤其是他胜券在握,而堂路易修改弗洛朗斯-勒瓦瑟的相片,企图包庇她,已铸成大错,他就更是觉得得意。可是另一方面,韦贝没有忘记,堂路易并非他人,而是亚森-罗平,因此又有几分警惕和怯意。他显然在想:
“情况稍有不对,我就了结他。”
于是他出招了,装着开玩笑似的说道:
“在我看来,您并不像仆人说的,去了勒瓦瑟小姐的房问。”
“仆人是照我的吩咐说的。我在自己卧室里,就在三楼。不过,我想把事情了结后才下来。”
“了结了?”
“了结了。弗洛朗斯-勒瓦瑟和加斯通-索弗朗都在我房里。捆住手脚,塞住嘴巴。您只消把他们带走就行了。”
“加斯通-索弗朗!”韦贝叫道,“那么,有人看见他进来了?”
“对。他就住在弗洛朗斯-勒瓦瑟这里。他是她的情人。”
“哈!哈!”副局长嘲笑道,“她的情人!”
“是啊。马泽鲁队长让人把弗洛朗斯-勒瓦瑟叫来,好避开仆人问一问她。索弗朗预计会逮捕他的情人,竟胆敢跑来,想从我们手中把她抢回去。”
“你们把他制服了?”
“对。”
显然,副局长并不相信这一番话。他通过德斯马利翁先生和马泽鲁队长,知道堂路易喜欢弗洛朗斯。而堂路易这样的人,是不会把他喜欢的女人交出去的,即便是出于嫉妒也不会。他不免更加当心了。
“您干得漂亮。”他说,“领我去您房里看看。制服他不容易吧?”
“也不太难。我下了那匪徒的武器。不过马泽鲁拇指上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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