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这次被两个对手盯上了,而且是强大的对手!”
“其中一个无足轻重。”
“另一个呢?”
“福尔摩斯?他可厉害多了。不过,这正是我感兴趣的,亚瑟-罗平大战歇洛克-福尔摩斯……法国大战英国……”
他突然打住话头,小声说:“快给我大衣和帽子,您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先生……那个高个子……”
“他到底是谁呀?”
“福尔摩斯。”
“你怕什么?您一改装,谁也认不出您,连我每次见到您,都觉得又遇上了另一个人似的。”
“可是,他会认出我的。他只见过我一次,我总觉得,不论我怎么改装,他永远能认出我……”
“那咱们出去吧?”
“不,最好直接行动……我自己到他那……”
“您真这样想?”
他又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微笑,猛地站起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躬了躬腰,高高兴兴地说:
“太巧了,真是天赐良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朋友……”
那英国人有一、两秒钟显得有些发窘,然后,好象想扑向亚瑟-罗平,罗平轻轻摇了摇头:“这可是您不对了……”
另一个英国人半站起身,冷冰冰地介绍说:“华生,我的同事和朋友……亚瑟-罗平先生。”
华生结结巴巴地问:“您为什么不逮捕他?”
“您没注意吗?这位先生站在我们之间,我还来不及动一动小手指,他就能冲到门外了。”
“这没什么关系!”罗平转到桌子这一边,坐下了,让英国人呆在他们之间,让他掌握主动权。
福尔摩斯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气。不过,停了一会,他叫侍者送来了苏打水,威士忌、啤酒。然后四个围坐在桌子边:平平静静地聊起来。
福尔摩斯五十来岁,外形同老实巴交的市民无异,他橙红色的须髯、刮得光光的下巴、有点沉闷的表情,和老派伦敦人没什么两样只有眼睛与众不同:极为敏锐、生动、洞察一切。
亚瑟-罗平问起福尔摩斯的逗留期限,他马上把谈话转入正题:
“我逗留的时间取决于您,罗平先生。”
“如果真是这样,我请您今晚就登舟回府。”
“今晚还嫌早了一点。我希望在8天10天之内……”
“您这么忙?”
“我的事情大多了,中英银行失盗案、绑架埃克莱斯顿夫人案——罗平先生,您看一周够吗?”
“足够了,如果仅仅处理双重蓝宝石案,一周绰绰有余。另外,如果您对这个案子下的结论对我的安全有威胁的话,我要多加小心。”
“在8~10天里,我正利用这一点。”
“也许会在第十一天逮捕我?”
“不。在第十天,最后一天。”
罗平想了想,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停了停又说:“很显然,我手里一张王牌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是几个月前发生的。我没有调查中常依靠的基本要素和线索,不过,除了加利拉尔先生的漂亮结论之外,我还要利用所有有关文章、所有调查结果和个人的看法。”
亚瑟-罗平以专门用来对待福尔摩斯的相当尊敬的口吻说:“如果问问您对已经知道的情况的基本看法,不算是泄密吧?”
福尔摩斯慢慢装好烟斗,点上火,用他自己独具的方式表达:“我认为,这件事似乎不象乍一看那么复杂。
我把事情说成‘这件事’,这是因为,我认为这些现象同属一件事。奥特雷克男爵之死,戒指的故事,还有,别忘了,23组514号彩票的秘密,这些不过是人们称为‘金发女郎之谜,的几个不同表象罢了。换言之,我觉得,只要找出联系这出三幕戏之间的线索就够了,也就是找出三个方式连为一体的事情。加利拉尔的判断未免失之肤浅。他在消失方式上,在来去无踪这一点上看出了联系,但是,我觉得,发生奇迹这种说法并不能说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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