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诺曼笑了起来:“可怜的人!……如果我凭科萨德的笔记下断言的话,这个格雷古瓦应该是一个粗俗的无赖。一个积习难改的大赌徒,债台高筑的人。他与一位风流警察了如指掌的半上流社会的女人有来往……就凭这些,伯爵还不会中风!……事态仍在发展。”
罗朗德-穆里埃夫人,也是一位十分富有的人。合同婚姻。所有财产归她所有,怀疑她的丈夫,于尔班,对她不忠。他,三十二岁。她,四十岁。他,十分英俊。她是老派的女资产阶级。一对不相配的夫妇(科萨德的结论)。如果有证据证明她的丈夫欺骗了她,她将要求离婚,那对他来说将是灾难。然而,科萨德发现于尔班-穆里埃确实有私情(看资料,跟踪报告)。一位年轻又貌美的女人。眼下还不知道名字。正在调查之中。
约瑟夫-阿塞尔曼先生。五十三岁。皮革批发商。拥有一间大公司。请人监视他未来的女婿,乔弗鲁瓦-维贝尔,三十岁。职业不明确。伊莎贝尔-阿塞尔曼,二十岁,完全被小伙子迷住了。发誓,如果她不嫁给他,她就进修道院(科萨德注:姑娘有点神经失常)。父母亲很不安,希望了解这位维贝尔,知道他的确切职业、他的出身、他的社会关系,等等。初步的调查没有什么结果。
阿德里安-维旺迪埃。墓碑商人。生意显得很兴旺,但是家庭内部装得很一本正经。独生女儿安托瓦内特,离家去跟某个马赛尔-邦达里生活在一起。问题是:这一对假夫妻如何维持生活?安托瓦内特是否缺钱?维旺迪埃夫妇准备私下里由科萨德做中间人进行干涉。
“毫无兴趣。”勒诺曼先生在想,同时停止了笔记,“这像抒情歌曲一样优美,这个忧伤的家庭不愿意丢自己的脸面!我淘汰掉它,因为要监视的人对其亲人不构成任何危险。看一下最后一个情况。”
热拉尔-莫里尼。四十二岁。桑蒂埃印刷所的主人。怀疑他的妻子有情人。两个孩子分别是十岁和十二岁。他们将从母亲身边被带走,如果离婚是由于她的过错引起的话。在今天尚不可能确定到底是热尔梅娜有罪,还是莫里尼是个着魔的大醋罐子。(科萨德注:与奥贝尔特的情况出奇地相似。)
勒诺曼先生又复读了一遍,为了概括它的要点——他很喜欢浓缩自己的思想,他写道:
四位可疑分子:
1.格雷古瓦-达尔贝朗,老城堡主人的放荡的侄孙,他应该生活在时刻担心被剥夺继承权的惊恐之中。
2.于尔班-穆里埃,如果他的妻子最终提出离婚的话,他将可能一文不名。
3.乔弗鲁瓦-维贝尔,他将于成一件漂亮事,如果他能够把伊莎贝尔-阿塞尔曼娶到手的话。
4.热尔梅娜-莫里尼的未谋面的情人(如果存在的话),
将会使她因行为不端而让她的孩子被夺走。
勒诺曼先生一直走到窗前,看着开始布满阴云的天空。现在一切就都清楚了。四个人得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们被科萨德监视着。四个人中的某一位,无疑,曾试图收买私人侦探,为了从他那里获得一份对自己有利的报告,结果失败了,于是就会利令智昏,开枪杀人,掳走资料……最后,就在走出这栋住宅楼时,还碰上了奥贝尔特议员。下面的事由此引发出来。凶手肯定会想象到,科萨德被消灭了,私人侦探的顾客们将会找另一位侦探。但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问。争取时间是为了……
“妈的!”勒诺曼先生咒骂着。“我就没想到这一点。脑袋上挨的这一下让我变得迟钝起来了。”
如果凶手想要争取时间,不就是为了摆脱他——或者是她——阻止其交由科萨德实施的方案吗?达尔贝朗伯爵被干掉,他的侄孙就会继承遗产;穆里埃夫人被杀,于尔班-穆里埃就会继承遗产;而莫里尼被杀,寡妇就可以留下她的孩子。因此……
警署将会十分不安的,可是管它呢!……因此绝对有必要同时监视这些可能的罪犯,阻止他们重新行动,而且这也是为了保护同样可能的牺牲者。这就有必要认真地动员全体警力,但是勒诺曼先生知道,在高层,不会有人故意挑剔他的,因为在他对奥贝尔特的案子的最新解释里,好像不再触及到任何政治色彩。他很愿意向警署递交一份简短的报告。他将会恰到好处地谈及修改曾经不自觉地采取的措施,但是,他自然不会提及鼻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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