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精确。”分局长回答说,“不过五楼的老先生九点半左右出去遛狗,他总是乘坐电梯的。罪案发生的时间大约在九点半钟和穆莱先生叫不到电梯声的十点钟之问。”
“是他发现的尸体?”
“是的。他身后跟着贡多奈上校。”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各自家里。我请他们等您来。”
“古莱尔!”
“有,首长。我来负责他们。”
勒诺曼迅速理清了思路。他对这一事件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想法,如果死者不是奥古斯特-奥贝尔特议员的话,它会显得很平常。
“我们看一下死者吧。”
他朝尸体俯下身去。
“我看不到伤口。”
“他是后背中弹的。”分局长说。
“嘿,真奇怪。没有弹壳?”
“没有。凶手很可能用的是手枪。尸体解剖后将会告诉我们子弹的直径的。不过很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开的枪,就在奥贝尔特先生进电梯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死亡。他转过身来,无疑是想反抗,然后才倒下去的,姿势是蹲着的。您可以看到这一点。”
勒诺曼先生望着分局长,赞许地点着头。
“祝贺您。”他低声说。
分局长高兴得满脸放光。他还期待着更多的赞扬,于是继续说:
“表面看来,犯罪的动机是偷窃。凶手在这富人区不怀好意地转来转去,伺机干坏事。他注意到了奥贝尔特先生,他的绅士派头显示出了他的富有。他跟踪他,把他干掉,抢走他的钱包。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两分钟,您不相信吗?”
古莱尔很想发表意见,但他觉得勒诺曼先生不会同意。
“这有可能。”他以一种非常有经验的神态说,“不过人们完全可以偷走钱包而避免受怀疑的。或许,钱包里有某些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对吧,首长?”
勒诺曼先生咕哝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无法把眼睛从颓唐的尸体上移开。如此多的活力,如此多的激情,最终,竟是一张如此痛苦的面孔!“这是一个与我性格相同的人。”勒诺曼想着,“一名斗士。他走自己的路,蔑视一切障碍。今天,是一名议员;明天,将会是一名部长。而我呢?昨天,梁上君子;今天,安全局的局长。太晚了,奥贝尔特,没能让我们握一握手,太遗憾了!”
他十分镇定地站起身来。
“奥贝尔特夫人呢?”他问道。
“她很早就出去了,今天早上。”分局长回答道,“她每周三次去骑马,在拉斐尔大道上的米埃特骑马场。”
“那么,奥贝尔特先生呢,人们是几点钟看见他出去的?”
“九点钟前一点点,像每天一样。他的办公室就在附近,在科唐贝尔街。那里是他的秘书处。他上午呆在那里。”
“那么,”勒诺曼在想,“他比平时回来得早得多。为什么呢?”但是他不愿把自己的这一想法向他的对话者们透露。
“用人呢?”
“一个女佣,她肯定还不知道她主人的死讯。”
他朝古莱尔瞥了一眼。
“我把必须做的都做了,首长。”
勒诺曼步履缓慢地又来到了这栋房子的大门口。
“很好,分局长,”他说,“我祝贺您。我很欣赏办事效率高的人。您可以叫人抬走尸体了。古莱尔会协助您搜集所有的证词。至于我本人,我去通知奥贝尔特夫人,她已经成了寡妇。这可不是一件惬意的差事。”
警署的汽车就等在这栋房子的大门口。勒诺曼先生告诉了骑马场的地址后便缩到了汽车的角落里。他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案件的所有资料。政治谋杀案?私人事务?某些东西告诉他,尽管罗尚贝尔谈了不少,奥贝尔特总还不是占首要地位的人物,至少现在还不是。当然,他对政府构成了威胁。可是要由此引发制度危机,还差得远呢!如果罗尚贝尔不是那么胆怯的话。他会更冷静地面对形势……而勒诺曼先生在想,他很愿意折磨一下这个一本正经的傻瓜,把他放到火上去烤,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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