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下午2时53分
诺尔马·凯勒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滴滴进瓶下连着的微孔过滤器,再通过大孔导管进入她的左臂。她对进入她肌体的药有一种矛盾的心情。她一方面希望这种化疗药能治愈她的Rx房癌,据大夫说,已扩散到肝区和肺部。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化疗药是细胞毒物,不仅能杀伤她的肿瘤,也能杀伤她健康的肌体。克拉伦斯大夫警告她化疗会造成许多可怕的副作用,在他列举种种副作用时,她真想设法把他的口堵住。她已听够了。她在签字同意进行化疗时,竟然已麻木到好像与己无关似的。
诺尔马转过头向窗外望去,迈阿密蔚蓝的天空翻腾着大片的白云。她获知癌症的诊断后,竭力不去问:“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她第一次摸到肿块时,还希望它会像以前出现的其他肿块一样自行消失。过了几个月,肿块部位的皮肤突然出现凹陷时,她才不得不去看医生。她的恐惧得到了证实,肿块是恶性的。她不得不在33岁生日前作了Rx房切除术。手术尚未完全恢复,医生就开始对她进行化疗。
决心不再自怜自哀,她伸手去拿一本小说。这时,单人病房的门打开了,她连头也不抬,因为福布斯癌症中心的护士经常进进出出调整输液和注射药液。她对这种频繁的进进出出已习以为常,连看书也不会受到干扰。
直到病房门关上,她才意识到护士又给她增加了某种新药。这种药药效非常特
殊,突然使她全身乏力,甚至连握书的力气也没有了,书从手中掉了下来。更令人恐慌的是,这种药使呼吸困难,她觉得好像被人窒息一样。她极度痛苦,挣扎着呼吸空气,但是愈来愈感到困难,一会儿,除了眼睛以外,她完全瘫痪了。她完全失去知觉前模模糊糊地看到门被轻轻地推开。
2月26日星期五上午9时15分
“噢,上帝,她来啦!”肖恩·墨菲说。他心急慌忙一把抓起堆在面前的病历卡,躲到护士室里面的房间。这是波士顿纪念医院韦伯楼第七层的护士室。
肖恩的哈佛医学院三年级同班同学彼得·科尔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弄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朝周围审视了一遍。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一切看上去都同任何繁忙的医院内科病房一样。一个楼面接待员和四个注册护士合用这个护士室,显得异常忙乱。走廊里有几个护理员推着躺在轮床上的病人。还可以听到从大厅播放的白天肥皂剧中传来的风琴声。唯一与这环境不协调的是一位向护士室走来的女护士,她又漂亮又迷人,彼得觉得起码可以给她打8分或9分。她叫珍妮特·里尔登。彼得知道她是波士顿古老的布拉明家族的千金,高傲而难以捉摸。
彼得本来坐在病历卡架旁边的长桌上,现在他退了下来,推开通向后间的门。
后间是个多功能办公室。周围铺着齐桌高的工作台面,有一台计算机终端和一只小冰箱。护士在下班前集中在这里交接班,带饭的护士还在这里用餐。房间后面有一个厕所。
“到底出了什么事?”彼得问道。他至少有些好奇。
肖恩靠在墙上,怀里抱着病历卡。
“把门关上!”肖恩下命令。
彼得跨进房间。
“你同里尔登搞上了?”这既是个问题,又是对事实真相感到震惊的感叹。
刚刚两个月前,轮到彼得和肖恩到医院实习,肖恩发现珍妮特时曾向彼得打听过她的情况。
“那是谁啊?”肖恩暗暗自问。
他第一次看到珍妮特时,她刚从壁橱最高一格取出什么东西后从工作台面上爬下来。面前是他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她的身材可以同任何杂志封面上的美女媲美。
他看得张口发呆。
“她可不是属于你的那种女人,”彼得当时说。“闭上你的嘴。同你相比,她是王室公主。我知道有些小伙子千方百计想同她约会,但是,没门。”“总有门的,”肖恩说,仍然呆呆地欣赏着珍妮特。
“像你这样的乡巴佬,一辈子也跑不到第一垒,”彼得说。“更不用说本垒打啦。”“要赌一赌吗?”肖恩主动挑战。“你输了给我五块钱。等到我们实习结束时,我要她舍不得离开我半步。”当时彼得一个劲儿笑他口出狂言。现在他对他的同学不得不刮目相看,表示敬意。彼得以为他一直注意到肖恩在过去两个月中埋头于紧张的工作,想不到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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