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看到罗伯特·哈里斯插手其事,里士满女士又不近情理,无视他好意的解释。他再也按捺不住,决心大举反击。
“既然你们不能像一个大人一样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肖恩说,“我想我该回自己的实验室去了。”“你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只会使事情更糟,”里士满女士气急败坏地说。
“你非法侵入,侵犯隐私权,又毫无悔改之心,我真怀疑哈佛大学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学生。”“那就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肖恩说。“他们感兴趣的不是我的举止风度,他们就是欣赏我的恶作剧本领。现在,我倒想留下来同你们好好聊聊,可惜我不是不去见我的老鼠朋友,不瞒你们说,它们的性格比你们福布斯大多数人要讨人欢喜得多。”肖恩看着里士满女士的脸色气得发紫。这不过是他早已厌烦的一连串闹剧中的最新一出而已。肖恩从激怒这个肥硕女人的恶作剧中也获得某种乐趣。
“滚出去!不然我要叫警察啦,”里士满女士大声吼道。
肖恩想,叫警察来倒很有趣。他可以想象,这些穿制服的可怜家伙如何伤脑筋给他定罪。成文的罪名很可能是:哈佛医学生擅自翻阅他病人的病历卡。
肖恩走上前去,直视着里士满女士的双眼。他笑容满面,显出旧日的潇洒。
“我知道你会想念我的,”他说,“但是我不得不走了。”里士满女士和哈里斯像押解犯人似地跟随肖恩到连接两幢大楼的人行天桥。一路上两人大谈当代青年的堕落。肖恩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被驱逐的人。
肖恩走在天桥上时意识到,如果他想留下来的话,只有依赖珍妮特才能搞到研究成神经管细胞瘤的临床资料。
回到主楼实验室后,肖恩尽量使自己埋头于工作,不再去想刚才这场闹剧给他带来的气愤和沮丧。就像楼上神秘的实验室空空如也一样,海伦的病历卡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内容。肖恩冷静下来后也不得不承认,里士满女士的话是有道理的。尽管他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是福布斯医院是家私人医院,还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这也不像波士顿纪念医院是一家教学医院,在波士顿医院教学和治病是同时进行的。在这里,海伦的病历卡确实是保密档案。
但是,即使如此,里士满女士也不应该因为他违反纪律而对他大动肝火。
肖恩很快就全身心投入结晶实验中去。一个小时后,他拿起一只烧瓶对着头上的灯看,突然在眼角中又瞥见什么东西在动。同第一天上班一样,这种鬼鬼祟祟的动作来自于楼梯井的方向。
肖恩脸也不朝那个方向看,若无其事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贮藏室去,装出去取什么东西似的。由于贮藏室有通中央走廊的门,他穿越走廊从另一个楼梯下楼。到四楼后再穿越整个走廊,回到靠近实验室的楼梯。他蹑手蹑脚登上楼梯,偷偷朝五楼楼梯平台看。果然不出所料,弘熙鬼鬼祟祟地扒在实验室的门外,透过小玻璃窗朝里看,他一定为肖恩进了贮藏室这么久还不出来感到大惑不解。
肖恩踮着脚尖走完最后几级楼梯。悄悄站到弘熙的身后。然后他用平生最大的嗓音尖叫一声。由于楼梯井空间有限,肖恩产生的声音之大连他本人都感到诧异。
弘熙吓瘫了,要不是一只手握着门把手,早就倒到地上了。
弘熙稍微清醒过来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后退,嘴里喃喃地好像在作解释。当他的脚触及第一级楼梯时,他马上转过身去,一溜烟逃上楼去了。厌恶之极,肖恩也跟着上楼,但是他并非去追弘熙,而是去找德博拉·利维。
肖恩再也无法忍受弘熙的监视。他认为利维大夫是主管研究工作的,同她谈这个问题应该是最合适的。
肖恩一口气到了七楼,径直向利维大夫办公室走去。门虚掩着,他从门缝朝里看,里面空无一人。
秘书也不知道利维大夫在什么地方,建议肖恩用寻呼机找她。肖恩没这样做,他到六楼向马克·哈尔彭打听。马克像平时一样穿得整洁潇洒,白大衣上一尘不染。
肖恩猜想他一定每天都洗烫白大衣的。
“我要找利维大夫,”肖恩说,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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