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班结束后,珍妮特马上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是为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准备好静脉输液。这是化疗疗程的最后一天。
珍妮特带着必要的器材走进格洛丽亚的病房。格洛丽亚坐在床上,靠在一叠枕头上,气色显然比昨天好得多。珍妮特边和她共同回忆在韦尔斯利学院的学生生活,边给她接上静脉输液。
“你针头插入我一点没感觉,”格洛丽亚佩服地说。
离开格洛丽亚的病房后,珍妮特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的下一项任务是搞到那种严格控制的药的样本。
珍妮特回到护士室,取出海伦·卡伯特的病历卡,翻到医嘱那页。医生嘱咐上午8时给海伦用MB-300C和MB-303C药。珍妮特准备好静脉输液瓶和针筒,带上她原来准备好的空针剂瓶,到马乔里那里向她取海伦的药。
马乔里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小药柜,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海伦·卡伯特用的药。她告诉珍妮特从大瓶取2cc,从小瓶取半cc药水。她还告诉珍妮特该在什么地方签名。
“马乔里,接一下拉森大夫给你的电话,”蒂姆叫她。
珍妮特拿着两瓶清澈透明的药水到小药房去。她先把洗手池的热水龙头打开。
等她肯定没人注意她时,就把两个标有MB的针剂瓶放在热水下浸泡,她等粘住的标签脱离后,她把它们揭下来,贴到两个空针剂瓶上。她把撕去标签的两瓶药水藏到放杂物的抽屉里。
珍妮特把两个空瓶高举过头,让它们摔在铺着地砖的地板上。她然后在玻璃碎片中浇了点水。最后她匆匆离开药房。
马乔里还在听电话。珍妮特等她挂断电话后,马上对她说:“我不小心把两瓶药水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了。”珍妮特尽量装得很紧张的样子,这对她当时的心情来说并不困难。
“没关系,没关系!”马乔里安慰珍妮特说。“不要太紧张。人总有疏忽的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繁忙的情况下。带我去看看。”珍妮特领她到药房,给她看地上的玻璃碎片。马乔里蹲在地上,把附有标签的碎片捡出来。
“我很抱歉,”珍妮特说。
“没关系,”马乔里说。她站起来,耸了耸肩。“我说过了,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让我打电话告诉里士满女士。”珍妮特随马乔里回护士室,马乔里马上给护理部主任打电话。她向里士满解释了这个小事故。
“大瓶里有6cc,小瓶里有4cc,”马乔里对听筒说。然后她听对方说,连连表示赞同,最后把电话挂断。
“没问题,”马乔里说。她在记录本上记了一条,然后把笔交给珍妮特,要她签个字。珍妮特照办了。
“现在到科研大楼七楼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去,”马乔里说。“把这些带去。”
她把附有标签的玻璃碎片放在一个信封里,把信封交给珍妮特。“她会给你几瓶新的,懂了吗?”珍妮特点点头,再次表示歉意。
“没关系,”马乔里再次安慰她。接着,马乔里请蒂姆通知汤姆·威迪库姆去药房打扫。
珍妮特感到心怦怦直跳,脸胀得通红,但她竭力装作镇静地向电梯走去。
她的诡计得逞了,但是她一点也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利用了马乔里的信任和好心肠,感到很内疚。她还担心有人会看到她藏在杂物抽屉中的针剂瓶。
珍妮特尽管心事重重,仍注意到格洛丽亚病房的门关着。通常她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因为她觉得这样才能与医院里的生活息息相通。
珍妮特站在格洛丽亚的病房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她的时间已耽误了,她得马上去里士满女士的办公室。但是她又担心格洛丽亚有什么事。她毅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她敲得更响,仍然没有声音。珍妮特推门进去一看,只见格洛丽亚瘫在床上,一只脚从床垫边上悬下来。这不像正常的睡觉姿势。
“格洛丽亚?”珍妮特叫她。
格洛丽亚没有回答。
珍妮特急步走到床边,没有注意到墙边放着一只插着拖把的水桶。她惊骇地发现格洛丽亚的脸色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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