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登陆地点,是在岛的东岸上头一片低洼地方,那里有几间渔民的房子,大部分是战后留下的,这就组成了一个村庄。那儿的一片洼地,有小防波堤保护。这里的海面很平静,有两只船就泊在那里。
靠岸的时候,奥诺丽娜又进行了最后一次努力:
“您瞧,韦萝妮克夫人,我们已经到了。那么……是否真要劳驾您下去?您留在这里……两小时后我把您父亲和您儿子带到这儿来,然后我们到贝梅伊或蓬-拉贝去吃晚饭。好吗?”
韦萝妮克站起身来,没有答话就跳上了码头。
“喂!孩子们,”奥诺丽娜走到韦萝妮克身边,没有再坚持要她留下,“怎么弗朗索瓦没有来呢?”
“他正午时来过了,”一个女人回答,“他以为您明天回来。”
“那倒是……不过他应当听见我到了……好吧,总会看见的。”
几个男人帮她卸船,她对他们说:
“不要把它送到隐修院去。行李也不要送去……除非……拿着,如果我五点钟没下来,那么请叫一个孩子把它送给我。”
“不,我亲自送去,”一个水手说。
“随你便,柯雷如。噢!你怎么没提马格诺克?”
“马格诺克走了。是我把他送到蓬-拉贝的。”
“什么时候,柯雷如?”
“肯定是您走后的第二天,奥诺丽娜太太。”
“他去干什么?”
“他对我说是要去……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是关于他的断手……朝圣……”
“朝圣?可能是去法乌埃吧?去圣巴尔伯教堂,是吗?”
“是的……就是那里……圣巴尔伯教堂……他说过这个名字。”
奥诺丽娜没再问下去。现在还怀疑马格诺克的死吗?她同韦萝妮克一起走开了。韦萝妮克把面纱放下,两人走上了一条石子路,间或有几级台阶。小路通过一片橡树林并伸向岛的北端。
“总之,”奥诺丽娜说,“我不能肯定,戴日蒙先生是否愿意走。我讲的所有故事,他一向认为是无稽之谈,尽管他自己也对很多事情感到奇怪。”
“他住得远吗?”韦萝妮克问。
“得走四十分钟。等会儿您就会看到,它差不多紧靠另一个岛了,本笃会修士们在那里建了一个修道院。”
“不会只有弗朗索瓦和马鲁先生同他住在那里吧?”
“战前,还有另外两个男的,战后,我和马格诺克几乎包揽了全部的活计,还有一个女厨子玛丽-勒戈夫。”
“您外出的时候,她在那里吗?”
“那当然。”
她们来到一处高地。她们沿着通向海岸的小路,在陡峭的山坡上爬上爬下。到处是古老的橡树,透过稀疏的树叶,可以看到枝头上的橡子。远远看去,大西洋呈灰绿色,它像一条白色的腰带围着小岛。
韦萝妮克又问:
“您有什么打算,奥诺丽娜太太?”
“我先一个人进去,同您父亲说一下。然后我就到花园门口来找您。在弗朗索瓦面前,您要装成他母亲的一个朋友,让他慢慢地猜。”
“您说我父亲会欢迎我吗?”
“他会张开臂膀欢迎您的,韦萝妮克夫人,”布列塔尼妇女大声说,“我们都会感到高兴,只要……只要没有出事……真奇怪,弗朗索瓦没有跑出来!从岛上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我们的小船……差不多从格勒南群岛都能看到……”
她又回到戴日蒙先生称之为无稽之谈的话题上,而后两人静悄悄地走着路,韦萝妮克焦急不安。
忽然,奥诺丽娜划了个十字。
“像我这样划十字吧,韦萝妮克夫人,”她说,“修道士们使这地方成为圣地,但古代一些不良的东西依然留存下来,并且带来不幸,特别是在这片树林里,‘大橡树林’中。”
“古代”毫无疑问是指德落伊教祭司和用人祭祀的时代。事实上,她们进入的是一片稀稀拉拉一棵不挨一棵的橡树林,那些树矗立在长满青苔的石丘上,犹如一尊尊古代的神,每一尊神都有一个祭坛,有它神秘的祭礼和它可怕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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