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扭过头说,但是,后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的下属们都潜伏在右首的森林里,子弹不可能是他们射出的。
他们两个在草地里轻轻移动,不一会儿聚到了一处。
“你听见枪响了吗?”
“没有。我一直一心一意地在探看敌人的动态。”
两人侧耳听着。辽阔的草原上一片宁静。火辣辣的太阳光直射在他们二人的头顶上,令人烦闷躁热。
保罗和伯纳长时间地在草原上等候着,不时地有昆虫的鸣叫声传人耳朵里,那是爬到草坝上要做太阳浴的蟋蟀们。
快速扑扇着翅膀的绿色大蝗虫也在草原上飞来飞去。对他们而言,血肉横飞的战场正如天堂一般。
两人返回森林里,先是调查了一番,然后才向部下询问有关开暗枪的情况,但下属都说他们没有开枪。
“不过,刚才我们都听到了那边的枪声,好像连续两次射击……”
一位士兵回忆说。
“从哪里?”
保罗疾问。
“在那里……”
战士用手指着子弹射来的方向。
“我们刚才还以为是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而开枪的呢……”
保罗并不怀疑下属的话,因为他们都是诚恳的小伙子,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最关键的是,子弹并不是从他们隐蔽的方向传来的。
“那究竟是什么人呢?既没发现敌军的影子,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是,子弹却射入了我们两人头顶上的树干。这是不是说,敌人意图在于杀死我们两个?”
“那么……姐夫,是有人从我们后面开枪唆?”
伯纳问。
“嗯,有这个可能。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她!姐夫,那个黑衣女人!”
伯纳激动异常地吼道。
“我也这样猜测,可是,她会追到西部战场上来吗?”
保罗沉思着说。
“她一直对我们两人心存歹意,说不定会闻风而至……”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回,连你也险些惨遭毒手。”
“嗯,那个女人实在是神秘极了!”
回想刚才的险情,保罗和伯纳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个德国间谍也许已收买了我们的战士,准备伺机杀害你。不,不一定是我们的战士,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或不良人士被她收买,并且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准备见机行事……”
伯纳从不同角度进行思考,无论怎样都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十天之后,当他们两个人在森林里执行侦察任务时,又有人从背后向他们开枪。
保罗幸好未受伤,但伯纳被子弹射伤了手臂,那是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伯纳立即被送入凡尔登市区的医院进行治疗。幸运的是他的伤势并不重,扎好了绷带后,伯纳仍然带伤战斗。但彻底的搜查进行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法国军队在马思河战役中节节获胜,败北的德军退至北方。为了配合战事的需要,保罗所在的大队又调回了东部战线。
回到东部许多天以后,伯纳手臂上的伤口突然恶化,也许是在接受治疗时,消毒工作做得不彻底而引起了伤口感染的缘故。且战乱期间,负伤的人不计其数,医生忙不过来,因而治疗不彻底的病例也并不新鲜。
战争不断,伯纳的伤口也无暇每天接受消毒、上药,因而被细菌侵入了。
“如果伤口化脓的话,那你只能砍掉这支手臂了!”
保罗严厉地警告他,因而伯纳赶忙去野战医院,接受治疗和处理。
野战医院设置在一个被称为卜洛尼小镇的旧城堡里,保罗所在的大队就将指挥本部设立在这里。这家野战医院设立了内、外科两个部门。
伯纳独身一人进入外科病房,只见许多胳膊负伤或头部包扎着的士兵们等候在候诊室里。每一个士兵的伤口上缠绕的绷带都隐隐渗出了鲜血,让人心惊肉跳,整个候诊室里荡漾着呛人的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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