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乌尔的住址:奥特伊,摩洛哥林荫大道二十七号。留神一个车库,它在后面开门。我觉得拉乌尔就是亚森-罗平。有待查证。
戈热莱大声说:
“局长,毫无疑问!这才是谜底!……这是侦破案子的关键!抓住这一点,其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真相大白。只有亚森-罗平才玩得出这种阴谋。也只有他才能让我们受挫,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拉乌尔就是亚森-罗平。”
“那么,怎么办?”
“局长,我去跑一趟。与这个混蛋打交道,不能耽误一分钟。那姑娘已经放了……他应该得到讯息……他会逃走的。我去跑一趟!”
“带几个人去。”
“我需要十个。”
“您要愿意,带二十个也行。”局长也兴奋起来。“戈热莱,要快……”
“是的,局长。”戈热莱边往外跑,边嘟嘟哝哝地说,“突然袭击……增援部队,嗯?全面戒备!……”
他拉住弗拉芒,带上一路碰到的四个警察,跳上院子里停着的一辆汽车。
另一辆汽车载着六个人,跟在这辆汽车后面出发了。第三辆汽车……
确实,这场动员太慌张了。本应该让所有教堂的钟楼都敲响警钟,让所有的战鼓都擂起进军鼓,让所有的军号都吹响冲锋号,让所有的号角和汽笛都发出进攻的信号。
在警察总署的每一条走廊,每一间办公室,人们都在互相传告:“拉乌尔就是亚森-罗平……亚森-罗平就是拉乌尔。”
这时是四点稍过几分。
算上堵车耗费的时间,从警察总署到摩洛哥林荫大道,最快也得十五分钟……
四点整,克拉拉躺在奥特伊卧房的床上,还没有醒。将近中午时分,她肚子饿了,醒了一会.迷迷糊糊地吃了一些东西,又睡着了。
拉乌尔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他为什么事情心烦,而是他一作出决定,只要这些决定是理智的审慎的,就要立即付诸实行。他不喜欢拖拖拉拉。他想到大个子保尔死里逃生,会给目前的处境增加几分危险,而侯爵的证词和昂托尼娜的申明会使局势变得更为复杂。
一切都准备停当,只等开路。他已把仆人打发走了。每次遇到危险,他总喜欢独自应付。行李已经装上了汽车。
四点十分,他突然想起来:
“见鬼!我总不能不向奥尔加道声别就走吧。她对我已经有了什么样的想法呢?她读了报吗?也许把我和拉乌尔作了比较?赶快把这古老的故事了结吧……”
他抓起电话,说:
“是特罗卡代罗大饭店吗?……喂……请接王后陛下的房问。”
拉乌尔太性急了,犯了个大错误,没问接电话的是谁。他以为博罗斯蒂里亚国王不在巴黎了,也没听出是秘书还是按摩师的声音,就以为是王后本人在接电话,便用最温柔缠绵的口气,一口气说道:
“是你吗,奥尔加?亲爱的,近来身体怎样?嗯,你大概在怨恨我,把我当作没有教养的人吧?可别怨恨我,奥尔加。我是忙昏了头,好些事儿要操心……亲爱的,我听不清……别像男人似地粗喉咙大嗓子说话……是这样……唉!我得立即出一趟门,临时定的……去瑞典沿岸考察。多不合时宜!可你为什么不回答,不跟你的小拉乌尔说话呀?你生气了吗?”
小拉乌尔吓了一跳。毫无疑问,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国王本人的声音。他已经把拉乌尔的话全听清了,气得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吐出的大舌音比他妻子的还要多:
“您是个混蛋,先生!我鄙视您这个小人!”
拉乌尔吓出了一身冷汗。博罗斯蒂里亚国王!另外,他转身一望,发现克拉拉已经醒了。刚才的通话,她想必一字不漏全听了去。
“你跟谁打电话?”她不安地问,“这奥尔加是谁?”
他还在为刚才的事发愣,没有立即回答。唉!奥尔加的丈夫对她的荒唐事不闻不问,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多一件少一件而已。不必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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