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命令道:
“到让松中学后墙外等我。”
她在一条行人稀少的街上与他碰了头。
“要是有人跟踪我怎么办?”她说。
“不会,”他肯定地答道,“我仔细留心过。说说看,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个瓶塞的?”
“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
“可我们在那地方找过啊。”
“是的,我昨天早晨还在那里翻过。他一定是昨天夜里才放进去的。”
“那么他一定还要再从那里取走的。”罗平说。
“很可能。”
“要是找不到,他会怎么着呢?”
维克朵娃吓得说不出话。
“说吧,”罗平催促道,“他要是找不到,会不会赖你偷了呢?”
“说不定……”
“那么,你还是赶快把它放回去吧,马上!”
“噢,上帝!”她呻吟着,“但愿他还没有发觉。快把那个东西给我吧。”
“给你,在这里。”罗平说。
他在大衣口袋里翻着。
“怎么?”维克朵娃伸手问道。
“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罗平才回答道:“瓶塞没有了。”
“什么?”
“真的,没有了……被人拿走了。”
他突然大笑起来,这一次可不是苦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够滑稽的?咱们可不再演悲剧了……而是演了一出神话戏,像不像《魔鬼的药丸》或《羊脚》里面的情节?什么时候我能有几周的空闲,我一定把它写出来……管它叫《神奇的瓶塞》或《可怜亚森奇遇记》吧。”
“究竟是谁拿走的呢?”
“谁拿走的?……它长翅膀飞走的!……它在我的衣袋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变!就这么转眼不见了。”
然后,他轻轻地推着老女仆,口气严肃地说:
“回去吧,维克朵娃,别再想它了。事情很清楚,你把瓶塞交给我时,一定有人看到了,这人借着商店里拥挤,就从我衣袋里把它掏走了。这一切都说明咱们受到了别人的严密监视,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并且,这个监视我们的人手段更高明。不过,听我的,你就放心好了,正直的人最终一定会胜利的。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有。昨天晚上德珀勒克出门之后,又有人来过。我看到花园树丛里面有灯光。”
“看门女仆呢?”
“睡觉去了。”
“这么说,来人肯定是警察局的。他们又来找那东西,再见,维克朵娃……待会儿你放我进去……”
“怎么!你还想……”
“没什么可怕的!你住在四层,德珀勒克什么也不会察觉。”
“可是那些人呢?”
“那些人吗?如果他们想对我下手,早就会这样做了。我不过是对他们有些碍事而已。他们也并不怕我。一会儿见,维克朵娃,记住,5点整。”
那天又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晚上老乳母告诉他,出于好奇,她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一眼,结果发现瓶塞又回到了抽屉里。
罗平已不为这些奇闻所动。他只是说:
“这表明有人又把它送回去了。那位把瓶塞送回原处、并且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出入公馆的人,可能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认为不应把瓶塞拿走。可是德珀勒克呢,他明知有人在监视他的房间,却仍然把瓶塞放在抽屉里,好像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咳,随他怎么想吧……”
罗平虽然还不指望立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他无法不仔细琢磨事情的来龙去脉。最终他还是对这件事隐约理出一点头绪,仿佛一个人即将走到隧道尽头,看到了外面的亮光一样。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同‘那些人’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就该我来控制局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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