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莱恩请这位母亲和加斯东-迪特里尔完全安静下来之后,就开始问了起来:
“你丈夫是干什么的?”
“是保险经纪人。”
“他在生意上运气怎么样?”
“到去年为止,一直都不错。”
“这么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出现过金融危机了?”
“是的。”
“这起谋杀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去年3月的一个星期天。”
“谁又是这起谋杀案的受害者呢?”
“吉洛姆先生,他家的一个远房堂兄,住在苏雷斯内斯。”
“总共被盗走了多少钱?”
“6万法郎,这些钱是他的堂兄头一天收到的,他准备用这笔钱来支付长期以来一直没有还清的债务。”
“你的丈夫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他的堂兄星期天打电话和他聊了一会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雅克凯斯一直认为,他的堂兄不应该把这么一大笔钱存放在家里,而应该在第二天把钱存到银行里。”
“这件事是早晨发生的吗?”
“是在下午1点钟。雅克凯斯原打算到吉洛姆那儿开着他的摩托车出去。可是他觉得太累了,就告诉吉洛姆他不愿意出去了,所以,那天他在家里呆了整整一天。”
“家里只有他自己吗?”
“是的,两个仆人都出去了,我和我的母亲还有我的朋友迪特里尔一起到怖娜斯影院看电影去了。晚上,我们才知道吉洛姆先生已经被杀害了。第二天早晨,雅克凯斯就被逮捕了。”
“有什么作为证据呢?”
这个可怜的人犹豫了一下回答说:“犯罪的证据是明摆着的,也是无法抗拒的。”接着,雷莱恩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她没有停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杀人犯骑着一辆摩托车往苏雷斯内斯方向去了。在检查摩托车留下来的痕迹后发现,那些车痕正是我丈夫的车子留下来的。他们还发现了一块标有我丈夫名字起首字母的手绢;发现了他过去常用的那支左轮手枪。最后,我们的一个邻居坚持说他看见我丈夫在3点钟的时候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另外一个邻居说他看见我丈夫4点30分进了家。这件谋杀案是在4点钟发生的。”
“雅克凯斯在为自己的辩护中说了什么?”
“他说他整个下午都在家里睡觉,就在他睡觉期间,有一个人进来,把那辆没了气的摩托车车锁打开,然后开着摩托车到苏雷斯内斯去了。至于那块手绢和左轮手枪,它们原来都放在工具袋里,杀人犯用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看来这是一种似乎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释。”
“是的。但是原告及其律师提出了两条反对的理由。第一条理由是,没有人,绝对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丈夫会一天呆在家里,因为,正相反,每个星期天下午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出去是他的习惯。”
“那么,第二条理由呢?”
她激动起来,发着牢骚说:
“杀人犯曾经打开了吉洛姆家放食品的橱柜,还喝了半瓶子葡萄酒,而且很明显,在酒瓶子上留有我丈夫的指纹。”
此时,她看起来好像已经精疲力竭了,就像失去了全部的希望。雷莱恩介入这件事情以后,又重新唤醒了她的希望。可是,在把不利的因素累积起来之后,这种希望又突然消失了。她又一次消沉下去,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尽管霍赖丝对她倾注了深深的爱,也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位母亲颤栗地说:
“他不是罪犯,对吗,先生?他们不能惩罚一个清白无辜的人。他们没有权利杀死我的女婿。噢,亲爱的,噢,亲爱的,像这样受折磨,我们这是干了什么事呀?
我叶冷的马德莱娜!”
“她会自杀的,”迪特里尔吃惊地说,“她将永远不能忍受他们把雅克凯斯送上断头台的舆论压力。她即刻就会自杀的——就在这个非同寻常的夜晚——”
雷莱恩在房间里来回来去地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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