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22)

2025-10-09 评论

    海盗66号驶到澳门南端,然后向西航行。吴说在那里停泊不容易被人察觉,上岸后打的去赌场。他们找到了一个隐没在杂草丛中的破木码头。
    “我们过去用过这个码头。”吴说,“脚下留神,这玩意儿不结实。哦,我差点儿忘了,不能带枪去赌场,那里戒备森严,有金属探测器,我们得把枪留在这里。”
    邦德还记得从前几次来访的经历,心里很不乐意。他勉勉强强地把那枝华尔瑟PPK手枪交给吴,“但愿我待会儿用不着它。”
    J.J用汉语对T.Y说“自己留在船上”,然后身体向后仰八叉地躺倒在床铺上。邦德和吴小心翼翼地走上码头,这儿离市中心并不远,几分钟后坐上出租车到了里斯本酒店。里斯本酒店是个桶形钢筋混凝土建筑,漆成了深黄与乳白色,墙壁呈波纹状,像华夫饼干。屋顶做得像赌台上的轮盘。他们走进大厅,邦德就注意到陈列着的一批稀罕玩意儿。一副小恐龙骨架,一大堆牙雕与玉雕,一幅长城地毯。经过非同寻常的严格检查后,邦德跟着吴走进了嘈杂喧哗、华丽而俗气的赌场。邦德以前来过这里几回,总是纳闷澳门赌场为什么缺乏欢快气氛,也许人们把输赢看得太重了,一个个心事重重的。
    吴走到一台老虎机前面停了厂来,说:“我得先喂喂这头饿虎。”说着把一枚两元的硬币塞进这古怪的玩意儿里。他得到了一颗樱桃、一块巧克力、一只橘子。他耸耸肩:“走,找地方打麻将去。”
    里斯本酒店里面分许多层,不同的楼层有不同的游戏。比如赌纸牌、21点、轮盘赌、四方摊与老虎机。一楼的圆厅烟雾缭绕、汗臭扑鼻。赌场很少有玩麻将的,萨克雷玩麻将纯属私事,通常租一间隐蔽的房间去玩。
    邦德和吴上了三楼,经过供贵宾们使用的纸牌室,来到一个客人不那么拥挤的区域。吴与一位保安讲了几句,保安指了指右边,邦德随吴走进了一条满是红色帷帘的过道。“我们运气。”吴说,“萨克雷还没有来。”他穿过推帘,一位年近40,长着一头浅黄色鬈发的英国人向他打招呼。
    “吴先生,我想你上次在这里把所有的钱都输个精光,这回还想来送钱?”
    “啊,辛克莱先生,你知道我这人爱面子,想来翻翻本。”吴带着一丝幽默的口吻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和生意伙伴邦德先生,他今晚也想来试一把,行吗?”
    辛克莱打量了邦德一番,认出是他的英国老乡,伸出手说:“西蒙·辛克莱。”
    “詹姆斯·邦德。”邦德感到对方的手很有劲。
    “什么风把你吹到澳门来的,邦德先生?”
    “我是牙买加一家报纸《每日新闻》的记者,来报道下周举行的香港政权移交仪式。”
    辛克莱翻翻眼睛,说:“同成千上万的记者一起过来的吗?来,进屋,进屋。”
    这是间小室,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一边一把椅子,一副麻将牌面朝下散乱地摊在桌上,一位华人站在房间边的一道栏杆后面,在用调和器调酒。房间过道对面有一个小厅,大概是通向洗手间。
    “你认识萨克雷先生吗,邦德先生?”辛克莱问。
    “不认识,正想拜见呢。听吴先生说他是麻将高手。”
    辛克莱笑了起来。“他每周两次弄走我所有的钱,我弄不懂为什么还要跟他玩。看来我是个受虐狂。”
    “你在何处高就,辛克莱先生?”
    “我为欧亚公司工作,最近……嗯,被提拔为总经理。”
    就在此时,好像接到信号一般,帷帘分开,萨克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人,像是他的保镖。他停住脚步环视房间,不知何故,身子晃悠了一下,但随即稳过神来。
    “你好,盖伊。”辛克莱说,“还记得吴先生吗?”
    吴伸出手,说:“你好,萨克雷先生,我又来输钱了,嗯嗯。”
    萨克雷面无笑容地握住他的手,“那我就笑纳了。”他发音有些含混。
    吴转向邦德:“这是我的牙买加朋友,詹姆斯·邦德先生,他是记者,来报道香港政权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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