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握着手枪,走在前面,一直走到12楼。他听到下面有匆匆上楼的脚步声。他把桑妮推到一边,等待着。他估计得一点儿也不错,又有两个手持砍刀的华人出现了。邦德用广东话喊了一声“站住”,但不管用,那两个人朝他冲了过来。别无选择,只有开枪。枪声在楼梯间震耳欲聋,这两个中弹的三合会成员先后撞在墙上,接着摔在楼梯拐角处。
邦德知道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赶到了,他们必须在这之前跑出大楼,找到吴。此时他受伤的手臂火燎般的痛。桑妮吓得呆若木鸡。他朝她作手势,要她跟着走,然后继续下楼梯。
在七楼他们又碰到了四个人。他们冲上来,邦德低下头躲开挥舞如风的砍刀,近距离开了一枪,然后翻身滚下,躲过另外三个人,但脚下失去平衡,跌倒在楼梯上,手枪也飞了出去,掉在下面的楼梯转角处。一个人举着刀朝桑妮冲去。令邦德惊异的是,桑妮这回既没尖叫,也没退缩,而是使出一套很专业的拳脚功夫。她蹲下身子,卡住那人的胳膊,一个背包把他从头上摔了出去——真是好手段,那人一头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她转过身,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再举手朝他颈部砍去,折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邦德已经站起身,那两个人舞刀砍来,邦德立即弯腰,双手撑地,倒立蜻蜓,双腿剪直猛踢过去,正好击中一人的腹部,踢得他撞在了他同伙的身上。桑妮正好在他们身后,伸手夹住其中一人的脑袋,使劲往墙上撞,同时她的脚踢在了另一个人的腰部,把他踢到邦德面前。邦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踢下楼梯。现在,四个人都被打趴下了。
邦德抬起头,佩服地看着桑妮说:“了不起,桑妮。”
她耸耸肩,说:“去美国前,我是在香港街头长大的,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
邦德捡起手枪,继续下楼,最后下到了一楼。他停住脚步,说:“这儿很可能有他们的汽车,至少还有一两个人。”
他偷偷地朝停车场看去,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出口处不远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司机,正扭头往电梯门方向看,等同伙回来。邦德知道,如果他俩走出楼梯,肯定会被他发现的。
“待在这里别动。”邦德说。他吸了一口气,从楼梯口冲出去,就地一滚,躲在了圆柱后面。那个司机用中国话大喊一声,枪声响处,子弹打在了柱子上。
邦德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轿车正向他撞过来,又一声枪响,他头上的一块水泥被打落下来。他的左臂阵阵剧痛,尤其是经过刚才那番打斗,更是如同万蚁啃骨。幸运的是没伤着使枪的右手。
他小心地探过身去,朝轿车开枪,打碎了挡风玻璃。但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蹲在后面将它作掩体用。除非邦德能找到一个更有利的地形,否则他俩谁也打不着谁。
这时,他听到远处的警笛声,警察一会儿就要赶到了。就在他准备退回楼道的当口,他听到从入口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一辆红色出租车飞驶而来,猛地撞在轿车的司机一侧的门上,司机被汽车挤成了肉饼。是城城开的车,他父亲就坐在他旁边。
邦德招呼桑妮,两人朝出租车跑去,上车坐在后座。出租车只是保险杠被撞歪了。它绕过那辆撞坏的轿车,开出停车场。这时,警车从另一头开了进去。
“是你要的出租车吧,先生?”吴说,脸上露出他特有的微笑。
“桑妮,这是我的朋友T.Y,还有他的儿子城城。”邦德说,“伙计们,这是桑妮。”
“欢迎。”T.Y对她说,“我们把你带到一个好地方去。嗯嗯?”
桑妮强作笑脸,她还处于惊怵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路上,邦德向吴讲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桑妮始终沉默不语。
“你已经暴露了身份,”吴说,“随身携带手枪,在住宅区朝三合会成员开枪,嗯嗯?”
“只要尽量避开那些龙翼会成员就不会有事,上街得小心点儿了。但愿我没有泄露有关萨克雷的情况。”他朝桑妮转过头问:“你知道一个名叫盖伊·萨克雷的人吗?”
她摇摇头,他相信她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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