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施伦克总是一个人闷头走路,跟谁也不说一句话。邦德想跟他聊几句,可这人就是不愿多说话。
“在那样短的时间里,他们是怎样找到你的?”他问。
“一个登上过8000米高峰的人自然是人人皆知了。”说完这句话,他又闭上了嘴巴,好像这样回答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行军开始后的第二小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浇灭了大家的兴致。人人手忙脚乱地找出派克式外套穿上,但队伍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鲍尔·巴克追上邦德,高声笑问道:“嘿,英国先生,你的雨伞在哪儿?”
“我把它连同我的圆礼帽一起留在家里了。”邦德回答说。
半小时后雨停了,但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马奎斯下令休息15分钟,以便让大家把派克式外套上面的雨水擦干。太阳像捉迷藏一样从云彩后面露了出来,天放晴了。
邦德在霍普·肯德尔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她正用毛巾揩干头发上晶莹的水珠。
“我对你还不太了解。”她不假思索地说,“不过,过了今天我一定会完全了解你的。”
“噢,你想喝酒?”邦德问,暗指她的话让他听不懂。
“我是医生,我不是在与你谈论喝酒。”她说,“要是有酒的话我倒是愿意来上一两杯。我在大学读书时经常喝醉,如今再也不喝了。”
“你认识马奎斯多久了?”
“罗兰德?嗯……有6年了吧。我随一个探险队攀登珠穆朗玛峰时认识了他,后来在新西兰登芒特库克山时又碰上了。你们呢?”
“哦,我们在伊顿公学读书时就是对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想,你们之间好像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她一边往脸上和其他暴露的皮肤上涂防晒膏一边说,“不过你得承认,他是个不错的头儿,什么事情都肯听从医生的意见。他的身体也很健壮。”
“他很合你的口味,是吗?”邦德问。
她耸耸肩,“我喜欢无所不能的男人。”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是说,我喜欢能干的男人。你从未去过新西兰吧?”
“不,去过一两次。”
“你都到过什么地方?”她已梳理好头发,开始整理背囊。
“主要是奥克兰。”
“啊,我就住在那儿,工作也在那儿。”她说,“那是新西兰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不是吗?我出生在淘波,那地方很富,可我很早就离开了家乡,我不愿过安逸的日子。”
邦德心想,她大概生在有钱人家,有一种近乎高傲的贵族气质,可不知何故,她却给人一种真诚友善的印象,也许是医生的职业改变了她。
“我在南岛的西岸住过一段时间,那儿的人都十分漂亮。”她说,“有人说那地方很像加利福尼亚。后来我又在芒特库克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学会了登山。”
“你是怎样成为一名医生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年轻时非常放荡。哈,我现在也并不老,应该说是比现在还年轻的时候。我整天就想待在外面,不是去野营,就是去登山,反正干的都是男孩子喜欢干的事。”她摇摇头,轻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笑了笑,“我就愿和男孩子在一起。我想,我的身体可能在某些方面存在问题!我总是得不到满足……该死,我怎能与你说这些呢?我还一点都不了解你!”
邦德大笑起来,“我们还要在一起待上好几个星期呢,要了解我还不容易?事实上,我想,有时我也存在同样的毛病,当然是和女人。”
“啊,我和女人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压低了声音说,“我想,这不会是性癖,只不过性的欲望太强了。当我到医院看这种病时,我对心理学发生了兴趣,继而又对医学有了兴趣。当时我还没上过大学,于是便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一个放荡的野丫头变成了一个严肃的大学生,到奥克兰学起医来。现在,我能说出你身体所有部位的名称,并能准确地拼写出来。有一段时间,我把对性问题的兴趣转到了性学研究上——类似性机能障碍之类问题的研究——不过后来,我还是对普通医学产生了浓厚兴趣。我发现人类肌体像是一部非常有趣的机器,我对它痴迷到近乎神魂颠倒的地步,就像是一名赛车机械师总喜欢把运动赛车拆开装上一样。我喜欢对人体的极限进行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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