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下楼来到破旧的门厅,买了一个一次性刮胡刀和外带牙刷的小号牙膏。
在等电梯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一间还没开门的报亭外边有一大课《每日新闻》,上边的醒目标题写道:“法医在餐厅险遭不测!请看第三版。”
杰克把买来的东西塞进衣袋,想抽出一份报,可抽不出来。包得太紧了。
杰克回到前台,好容易才说动那位无精打采的夜班接待员从柜台后边走出来,用一把刀片割断绳子。杰克付了报钱,看着接待员把钱塞进衣袋。
杰克登上电梯。他惊恐地看到,报纸第三版上有他本人的一张照片,他与举着一只手的肖恩-马戈基纳尔从波恩塔诺餐馆里走出来。杰克记不得还拍过照。照片说明写道:纽约市医学检查官斯特普尔顿大夫在便衣刑件肖恩-马戈基纳尔引导下脱离未遂谋杀现场。纽约市一团伙成员在书件中丧生。
杰克读了一下这篇文章。文章不长,他还没回到房间就读完了。不过,作者已经知道他此前与同一团伙两度发生冲突,文章明白无误地影射其中必有丑闻。杰克把报纸扔到一边。他对这出乎意料的曝光十分反感,担心它会碍农。他料定今天会很忙,不希望这种多余的出名带来任何干扰。
洗澡、修面、刷牙之后,杰克感到,与刚醒来的时候相比,自己整个变了一个样,但还是不如往常。他仍有一点头痛,腿部肌肉和背的下半部有酸疼感。他不禁担心自己正在出现流感的早期症状。
进入医学检查官办公处大楼之前,杰克先让出租车开到太平间外边,以便躲开可能正等候在那里的新闻记者。
杰克直接上接向调度室走去。他担心昨晚又会送来一些什么。他一进房间,文尼便放下了报纸。
“嘿,大夫,”文尼说道,“猜猜有什么新闻?你上了早晨的报纸了!”
杰克没理他,朝乔治坐的地方走去。
“你不感兴趣吗?”文尼追着他喊道,“还有一张照片呢!”334
“我看见了,”杰克说,“没拍到最佳角度。”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文尼问道,“奶奶的,真像是拍电影。那家伙为什么要杀你?”
“他认错人了。”杰克说。
“噢,不!”文尼大失所望,“你是说他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了?”
“是这类的事。”杰克说着,向乔治打了个招呼,问有没有人又死于流感。
“真的有人拿枪指着你?”乔治没有回答杰克的问题,反问道。他和文尼一样很有兴趣。别人的灾难总是具有普遍魅力的。
“总有四、五十次了吧,”杰克说道,“幸好那是一支打乒乓球的枪。那种枪我连躲都不用躲。”
“你恐怕是不想谈。”乔治说。
“那是你的猜测,乔治,”杰克说道,“送来的人有没有死于流感的?”
“有四个。”乔治说。
杰克的脉搏加快了。
“在什么地方?”杰克问。
乔治拍了拍桌上的档案。“我本来想分两个给你,可卡尔文打电话给我,他要你多做一天文件处理工作。他大概也看到报纸了。事实上,他甚至不清楚你今天来不来上班。”
杰克毫无反应。他今天有那么多事要办,多做一天文件处理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迅速翻开那些表格,读到了名单。尽管他能够猜到死者的身份,可还是吃了一惊。科姆-斯宾塞,乔治-哈塞尔顿,格洛瑞亚-赫南德斯,还有一个叫威廉-佩尔森,夜班化验师,全都是当晚出现呼吸系统衰竭综合症致死。这种变形流感病毒的致命性是不成问题的了;现在已经成了事实。这些牺牲品全都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接触病毒不到24小时就死了。
杰克的所有焦虑立刻卷土重来。他对出现大规模流行病的恐惧来势迅猛,所有这些病例都接触过那个已受到污染的增湿器。这样说来,这些死者没有一个是死于人与人之间的传染,这正是他担心这类传染病的主要因素。
杰克快步朝房间外边走去,不再理睬文尼的其他问题。杰克不清楚首先应该干什么。从发生鼠疫那件事来看,他大概应该等一等,和宾汉谈谈,再由宾汉向市里和州里的主管部门报告。然而现在,杰克对潜在流行病的担忧有增无减,他不能白白浪费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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