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面道谢。”威廉说。虽然身穿一套毕挺的细条纹西装,他那憔悴的面容却无声地显示了睡眠不足。“内瓦里医生已经告诉了我你们的暂时诊断。请你们放心,我们将尽力支持你们控制这一疾病。不过我们也关心这种局势对诊所可能带来的不良影响。我希望你也会同意这种说法:无名便是最好的名声。”
玛丽莎油然而生一丝义愤。这么多生命危在旦夕,他却仍顾虑名声:不过她马上想起,杜布切克也持基本相同的看法。
“我可以理解你的顾虑。”她说,一边为自己跟一个记者交谈过而不安。“不过我认为我们必须实行更严格的隔离检疫。”接下去她解释说,要把可能的接触者分成两类。一级接触者是跟任何一个现有病人说过话、接触过的人。二级接触者是跟一级接触者有接触的人。
“上帝啊,”内瓦里医生说。“那不得有成千上百个人了吗?”
“恐怕是的,”玛丽莎说。“我们将需要诊所里一切可用的人力,没准还要向州卫生署借调一些。”
“我们会提供一切人力的。”威廉说。“我宁愿把此事作‘家丑’来处理。不过,是不是等到有了明确诊断之后再办呢?”
“那恐怕就太晚了。”玛丽莎说。“如果必要。检疫可以随时撤销的。”
“那就无法瞒住新闻界了。”威廉先生悲叹道。
“说实话,”玛丽莎说。“我看新闻界也能起积极作用,帮助我们通知一切接触者。一级接触者在一个星期内必须尽可能与外界隔离,每天量两次体温。如果体温高于摄氏三十八度,就得住院。二级接触者可以照常上班,但需每天量一次体温。”
玛丽莎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杜布切克医生来后还会有进一步的建议。不过我相信,我刚刚提出的是CDC的标准措施。它们将由里克特诊所去贯彻执行。我的任务是寻找病毒来源。”
玛丽莎扔下两个被她的警告吓得不知所措的男人,走出会议室,穿过住院部,来到门诊大楼,向问讯处打听了里克特医生办公室的所在。那是在二楼,玛丽莎径直往上走去。
办公室的门关着,但没上锁。玛丽莎敲敲门,走进去。里克特医生的秘书尽职地坐在办公桌后。她显然没有料到有人来,匆匆掐灭香烟,把烟灰碟放进办公桌抽屉。
“我能帮助你吗?”她问。她差不多五十岁上下,一头灰白而电烫过的头发,鼻梁上架一副眼镜。镜腿拴在一条挂在脖子上的金链上。桌上的名牌写道:卡瓦纳小姐。
玛丽莎作了自我介绍后,说:“我想弄清楚里克特医生得病的原因。这十分重要。因此我需要一份他得病前一两个星期的日程表。你能帮我这个忙吗?我还想让他太太也排一份。”
“我想可以,”卡瓦纳小姐说。
“你能回忆起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过吗?”
“哪一种?”卡瓦纳小姐漠然地问。
“就像被猴子咬一口,在车库遭抢劫之类的。”玛丽莎的语调有点严厉了。
“那种事的确发生过。”卡瓦纳小姐说。
“这我知道。”玛丽莎说。“那么其他奇怪的或者不寻常的事呢?”
“一时我想不起什么来。噢,对了。他撞过一次车。”
“好,这也算是一种。”玛丽莎鼓励说。“再想想。再问一件事,是你为他联系的非洲医学会议吗?”
“是的。”
“那个圣迭戈会议呢?”
“也是我。”
“我想要这些会议组织者的电话号码。如果你能找出来那就太感谢了。另外,我要一份清单,开列里克特医生病前两个星期内诊治过的所有病人。最后,你认识海伦-汤森吗?”
卡瓦纳小姐从鼻尖上取下眼镜,让它吊在金链上,很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难道海伦得的是跟里克特一样的病吗?”
“我们认为是的。”玛丽莎说,注视着卡瓦纳小姐的表情。她一定知道海伦的什么隐私,不过似乎不太愿意说,只是无意识地玩弄着打字机键。“海伦是里克特医生的病人吗?”玛丽莎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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