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它最喜欢泡水。看见有人在洗澡,它就跳进澡盆内泡水。到了公园里的喷水池,它也会跳进去游泳。家里的内院中有个池塘,它也常下去戏水。那池塘原本是民平说要养鲤鱼,才特地挖的,但后来那些鱼都不见了,现在成了武丸专用的游泳池。它似乎把“玩水”,当成一种舒解压力的方法。
此外,武丸的行为举止也颇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狗。那主要是因为从小让若菜训练的关系。每次喂食之际,他都会恪遵“坐下”或“停”之类的命令。
叫它坐下就坐下,说握手也会握手。食物放在面前时,若不说“开动”,它绝不敢先吃。若食物是摆在容器里,它更是严守规定。即使四下无人,它也绝不敢偷碰那容器!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猫?——听说此事者,定有此疑问,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任何人也无可奈何。所以说,在这方面,武丸根本不像猫,反倒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狗。
言归正传。此刻这只猫一站起来,一面打呵欠,一面慢条斯理踱出去。墙上的布谷鸟始终刚好在报时。
(啊,姐姐也该下来了……)
那布谷鸟的叫声好像在嘲笑人似的。若菜望着那通往二楼的楼梯,心中数着总共有几声。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世枝吃完午饭就外出购物,回来后便匆匆上楼,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最近她好像每天都这样,老是在同一时间独自关在二楼房里,不知在做什么。若菜觉得很纳闷。
到了傍晚五点,世枝就会带着一副陶醉的表情下楼来。她会边听边做晚餐。最近她每天都这样,毫无例外。
“叭不——”外面传来幼童稚嫩的声音。
(啊,育也又来了。)
若菜移动轮椅,来到面向庭院的窗户旁边。
巴男及若菜有一位表哥,叫浪尾盛介。育也就是盛介与其妻妙子所生之独子,虽已达可上幼稚园的年龄,却仍不会讲话,顶多只能讲“叭不”和“是”两句。据说是智能发展方面出了很大的问题所致。
除了只能有问题之外,育也好像也有虐待狂的毛病,特别喜欢虐待动物,每次来这里玩就去欺负武丸。妙子来接他回去时,每次都要向世枝道歉。若菜目睹过好几次。
因为独生子毛病不少,这两、三年来盛介和妙子似乎也变了,脸上随时随地都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今年年初,有人在这附近发现在一只野狗惨遭乱刀分尸,后来查出那竟是育也拿走厨房里的菜刀后,所干的好事。据说当时他们夫妻俩人立刻铁青着脸,将儿子送往精神病院去了。
“育也呀,不可以欺负武丸!”若菜开了窗,对着庭院大喊。
“喵呜!”武丸又惨叫一声。
“育也,快住手!”
“是。”育也回头朝若菜挥挥手。他眼神呆滞,目光黯淡。
5
龙疲凤困,云散雨歇……
福田松夫拿起眼睛戴上,然后点燃香烟,身旁娇娃已倦极而眠。
俏佳人的秀发云鬓显得闪亮晶莹,那是因香汗淋漓所致。已然晒黑的皮肤,却仍滑腻如脂。身上香水甜蜜诱人……
脑海中蓦然浮现世枝那开朗闲适的笑靥。对于结发多年的妻子,松夫既有罪恶感,也有厌恶感——两种感觉同时涌上心头,令他苦不堪言。
世枝每天发牢骚,说家计拮据,入不敷出。话中充满哀怨,似乎隐含责难,仿佛在暗骂他已被外面的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对!说不定她早已发觉了。
然而松夫目前绝不肯和身边这个尤物分手。这美姑娘是公司里的职员,比松夫年轻十五岁,风骚无比,冶艳动人。松夫明白,和她之间仅是干柴烈火,各取所需,绝非真心相爱。他只不过是陷入那鲜嫩幼齿的娇躯玉体中,无法自拔了……他想到那句“色是刮骨钢刀”的名言,便将嘴唇一歪,自我解嘲一番。
床头金已尽。
对松夫而言,这是切肤之痛。
想要软玉投怀,就要付出大笔金钱。松夫已快到不惑之年,又长得其貌不扬,职位也只是公司的中级干部而已,想要留住这位幼齿情妇,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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