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吗?”安吉拉佯装愉快地问道。
“从四点钟开始,”戴维说,“但不要紧张,我今天感受好点。”他对安吉拉苦笑了一下。
尽管安吉拉仍然担心着戴维,但尼琪的呼吸状况却令她高兴。尼琪醒来时已没有呼吸阻塞的感觉了。她整夜睡得很好,也没有做噩梦。安吉拉不得不承认戴维那万圣节魔鬼面具的愚蠢恶作剧真的起到了效果。
但不幸地是,安吉拉自己却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从商店买完东西提着食品袋回家时,发现厨房浸满了血迹,并且血不是干的。腥红的鲜血从墙上流下,淤积在地面上。
安吉拉帮尼琪做完呼吸疏导练习以后,又认真听了听她的胸部,声音很清晰。安吉拉同意她去上学,尼琪感到很高兴。
尽管还可能要下雨,但是戴维仍坚持要骑自行车上班。安吉拉不想去说服他。她觉得那也许能够帮助唤起戴维的热情。
安吉拉开车把尼琪送到学校后,便一直朝实验室驶去。她希望尽快投入工作。由于周末积下的工作很多,星期一通常总是很忙的。安吉拉步伐轻快地走进办公室,把外衣套在衣架上。这时她发现沃德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连接门口。
“早上好。”安吉拉强作笑脸说了一声。她挂好外衣,转身面对自己的上司,突然发现他正在生气。
“我发现你在实验室做过解剖手术。”沃德利不高兴地说。
“是的,”安吉拉承认说,“但我用的是自己的休息时问。”
“你可能用的是自己的时间,但用的是我的实验室。”沃德利提高了嗓门。
“不错,我使用的是医院的设备。”安吉拉说。她不同意是沃德利的实验室这种说法。实验室是医院的,他和她一样都是受雇人员。
“我专门告诉过你我们不做尸体解剖。”沃德利说道。
“我专门得到的通知是说,尸体解剖的费用不由佛综站支付。”安吉拉回答道。
沃德利用冷漠的眼睛盯着安吉拉。
“那么让我澄清一个误解,”他说,“未经我的批准,实验室不准许做任何尸体解剖手术。这儿由我负责,不是你。另外,我已吩咐技术人员不准制作载玻片、不准培植菌种或毒理学取样。”
沃德利说完转身返回自己的办公间,砰的一声关上连接门。
像往常一样,在他们之间日益频繁的争吵之后,安吉拉觉得心情烦乱。她冷静下来之后,马上开始检查她从玛丽-安尸体上取下的组织标本、培植菌种和毒理学取样。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培植菌种和毒理学取样包装好,寄往波士顿医学院她学习过的系所。那里有她的很多朋友能够帮助制作加工。她将肌肉组织标本留下来打算自己制作成载玻片。
戴维查房时,有意把乔纳森放在最后。他走进病房时,吃惊地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戴维猜想他可能同约翰-塔洛一样出于某种滑稽可笑的原因被换到了另一间病房。他走到护士站去询问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乔纳森。
珍妮特-科尔伯恩告诉他,埃金斯先生在夜里已被急诊室医生转移到了特护部。
戴维惊呆了。
“埃金斯先生呼吸困难并且昏迷不醒。”珍妮特补充说。
“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戴维问道。
“我们接到特殊命令不要告诉你。”珍妮特说。
“谁的命令?”戴维问。
“医务总管迈克尔-考德威尔,”珍妮特答道。
“荒唐……”戴维叫喊道,“为什么……”
“他告诉我们说,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找比顿女士,”珍妮特说,“不要指责我们。”
戴维不禁火冒三丈,医务总管没有权力下达这样的命令。戴维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荒谬的事情。这些行政管理人员在猜疑他,真是糟透了。可是,这种直接插手病人治疗工作的作为完全是一种冒犯和侮辱。
戴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同护士发生争论。他立即离开护理站去找他的病人。他来到特护部发现乔纳森病情确实相当危险。乔纳森正处于昏迷状态,像玛丽-安一样也戴着呼吸器。戴维听了他的胸部,他也患了肺炎。戴维拉过静脉注射瓶,看到病人仍在注射抗菌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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