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台什么机器?”
“我们的线性加速器。”霍尔斯特医生说。他像是为自己的孩子感到自豪似的笑了。“我们拥有一台最先进的机器。在此之前,丹尼斯虽在不同场合多次表示要亲眼看一看,但他一直没有看到。因此我们来到机房,我请他参观了机器。他对机器赞叹不已。来,我也请你见识一下。”
戴维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霍尔斯特医生就走出了房门。戴维跟着走进了一条没有窗户的通道,赶了一半路才将霍尔斯特医生追上。戴维原本不太想看一部放射治疗仪,可出于礼貌,他除了遵命别无其他选择。他们来到治疗室,走到一台高技术设备跟前。
“就是这个。”霍尔斯特医生不无自豪地说,同时爱抚地轻轻拍了拍不锈钢的机身。这台加速器看上去像是一部X光机,另外带有一个工作台。“如果没有霍奇斯医生的努力,我们绝不可能弄到这样一部漂亮的设备;我们至今还得使用旧的。”
戴维凝视着这台不同一般的设备。“那台旧的有问题吗?”
“问题倒没有,”霍尔斯特医生说,“只是技术上属于旧一代产品,使用的是钴-60。一部使用钴的机器,瞄准率远不及线性加速器来得准确。这是一个物理学上的问题。钴放射源的长度约有4英寸,放出来的伽马射线是散开的,不能集中瞄准到一处。”
“我明白了。”戴维说,尽管听得还不十分清楚。物理学从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线性加速器则要先进许多,”霍尔斯特医生说,“它从一个很微小的孔径射出光束,而且可以根据需要释放很高的能量。再说,使用钴的机器大约每过五年时间就得更新放射源。因为钴-60的半衰期是六年左右。”
戴维尽力不打出呵欠。这次听霍尔斯特医生讲话,使他回想起在医学院读书时的情景。
“我们还保留着那台使用钴的机器,”霍尔斯特医生说,“现在放在医院的地下室里。医院已经在联系买主,不是巴拉圭,就是乌拉圭。我记不清是哪家了。多数医院都这么做:在更新换代使用这类新型线性加速器时,就将旧机器卖给发展中国家。这些旧机器都是完好无损的。不过,旧的也有旧的优点。旧的很少出现故障。因为其放射源每天24小时,不管天晴或下雨,总是不停地放出伽马射线。”
“我想我已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戴维说。他想趁霍尔斯特医生还没有继续滔滔不绝地再讲半个小时之前,找个借口抽身离开。
“霍奇斯医生参观了这台新机器,他的兴致很高,”霍尔斯特医生说,“当我说到那台旧机器还有这一优点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甚至还提出要去看一看那台旧的。你怎么样?也想过去看一下吗?”
“我想就算了。”戴维说。他不知一旦海伦-比顿和乔-福布斯看到他刚被赶出医院大门现在却又返回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几分钟后,戴维骑着自行车跨过咆哮河,走上了回家的路。他的上午之行虽不像原先希望的那样收获很大,可至少得到了所需的社会保险编号和出生日期。
他边蹬自行车,边回忆霍奇斯和霍尔斯特吃饭时的谈话内容。他非常希望霍奇斯能将他心中的疑团,不管是哪方面的,透露给霍尔斯特医生。戴维接着想起霍尔斯特医生讲到霍奇斯的面部表情;霍奇斯得知那台旧的钴-60机器很少出现故障这一优点时,他脸上流露出喜悦的表情。戴维不知道这是因为霍奇斯真的感兴趣,还是霍尔斯特把自己高兴的心情主观地想象成为他的那位朋友的了。戴维认为有可能是后一种情况。这天上午离开时,霍尔斯特说不定也以为戴维对那台线性加速器着迷了。
因为早晨起得很迟,卡尔霍恩赶到巴特莱特镇时上午已经过了一半了。他开车进入镇子时,决定按照有纹身的医院工作人员姓名的字母顺序逐个进行谈话。于是,克莱德-迪文什尔被排在第一位。
卡尔霍恩在中心大街的铁马酒店前下了车,走进去要了一大杯咖啡。他查了酒店的电话簿,记下了五个人的住址,接着就赶往迪文什尔家。
迪文什尔住在一家小商店的楼上。卡尔霍恩径直走上楼去,来到迪文什尔的房门前。他按响了门铃。因为不见动静,他又按了起来。按了三次都不见任何反应,卡尔霍恩就走下楼去,拐进了那家小商店,买了盒安东尼与克娄帕特拉牌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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