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讨厌沃德利叫她“亲爱的”,但她强压着自己的自尊,向他询问了安排一次尸体解剖需要遵循的程序。
“我们不进行尸体解剖,”沃德利回答说,“那是医学检查员的事。尸体要送到伯林顿去。进行尸体解剖的费用很大,我们与佛综站的合同不包括这项内容。”
“如果家人要求呢?”安吉拉问道,尽管她知道克莱伯的亲属并没有真正要求这样做。
“如果他们愿意掏出1890美元的费用,我们可以同意他们的要求,”沃德利说,“否则我们不做这种检查。”
安吉拉点点头,然后便离去了。她没有回去工作,而是朝专业大楼走去,来到了戴维的办公室。她吃惊地看到那儿有许多病人在等候看病。候诊室的每个椅子都坐了人,有几个病人甚至站在厅内等候。她走遍了几个诊断室,终于找到了戴维。他显然十分疲倦。
“我不能为玛乔里-克莱伯进行尸体解剖。”
“为什么?”戴维问道。
安吉拉把沃德利的话告诉了他。
戴维沮丧地摇了摇头,咧着嘴骂起来。“我对这个地方的看法越来越坏了。”他说,接着他把凯利对自己处理克莱伯太太病例的看法告诉了安吉拉。
“这太荒唐了。”安吉拉说。她被激怒了。“你是说他认为会诊没有必要,是因为病人死了。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能说什么呢?”戴维摇着头说道。
安吉拉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凯利已经变得到了无知的程度。安吉拉本想多说几句的,但她知道戴维时间很紧,她耸了耸肩膀。“你的办公室外挤满了病人,”她说,“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看完。”
“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尼琪由我带回家。你下班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再开车来接你回去。”
“这样很好。”戴维说。
“再见,亲爱的,”安吉拉说,“我们随后再谈。”
安吉拉回到实验室,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然后去接尼琪回家。尼琪出院感到很高兴。她同拉斯蒂又欢乐地重逢了。
7点15分,戴维打来电话。把尼琪舒适地安排在电视机前,安吉拉便驱车赶回了医院。她车开得很慢。雨下得很大,雨刷吃力地上下滑动着以保持车窗的视线。
“多糟的夜晚。”戴维跳进汽车时说道。
“白天也够呛,”安吉拉说着,一面将车开下山坡,朝城中驶去,“特别对你来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还可以,”戴维回答说,“忙点也有好处,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现在我又必须面对现实了。我怎么对尼琪说呢?”
“你只好把实情告诉她。”安吉拉说道。
“说起来容易,”戴维说,“万一她问起我玛乔里为什么死去怎么办?问题是我不知道,无论是从生理角度来说,还是从抽象角度来说,我都无从回答。”
“我又想了想凯利的话,”安吉拉说,“我觉得他对护理病人的常识方面缺乏基本的认识。”
“那是对他过高的估计,”戴维轻蔑地笑着说,“问题的可怕性在于他正处在领导的地位。像凯利这样的官僚正打着医疗卫生改革的幌于,在干预破坏医学的实践。可惜公众一点也不了解内情。”
“今天我又同沃德利打了一回交道。”安吉拉说。
“那个混蛋!”戴维说,“他这回干了些什么?”
“又有几次叫我‘亲爱的-,”安吉拉说,“还用手摸了我的背。”
“上帝!真是个迟钝的傻瓜。”戴维说道。
“我真的必须做点什么。我只希望我能知道怎么去做。”
“我认为你应该找坎特谈谈,”戴维说,“我曾经考虑过这事。至少坎特是个医生,不只是个卫生管理官僚。”
“可是他对那些医学院班上的女孩的评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安吉拉说。
他们将车开进院内的车道。安吉拉将车停在沾泥物品存放间的门口。二人朝遮雨的地方跑去。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罗宾·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