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吗?”
“没有,恐怕永远也不会结了吧。”
“末永先生也是吗?”
“他……”女医欲言又止,隔了一会才低声说,“他结过婚。”
“结过婚?那么,已经离婚了吗?”
“不是的,”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他的太太在结婚没多久后就自杀了,详情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枪中有点尴尬地垂下头,然后缓缓点着头说,“真的很谢谢你,回答了这么多让你难以启齿的问题。”
“没有什么好道谢的,”的场平静地摇着头说,“我只是不希望被你怀疑我做过什么坏事,我想其他人也是跟我一样的心情。”
“应该是吧,那么,的场,”枪中用稍微严厉的目光看着女医,说,“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白须贺先生跟美月夫人之间有小孩吗?刚才你说过,最初是在这个家当家庭教师……”
她显然有点惊慌,短短“啊”了一声,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枪中加强语气说,“一起住在这个屋子里吗?还是已经在四年前的火灾丧生了?”
“——没错,”的场低着头说,“在那场火灾中往生了。”
枪中没再继续问下去,视线浮在半空中,发呆了好一阵子。
6
我只喝了一点汤,就先离开了正餐室。
从挑高的大厅走上二楼后,我直接走去图书室,因为我想确认的场所说的信纸的位置。
当我握住走廊上通往图书室那扇门的门把时,有一种很强烈的踌躇感。
在这个屋子徘徊的不明人物(到底是谁呢)所带来的猜疑和恐惧,已经在我的心中扩大到不容忽视的程度。
图书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我还是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巡视在这一瞬间,也可能有某人正躲在某处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摆在图书馆中央的黑色大理石桌子的桌面下,有一个很浅的抽屉,我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打开抽屉,里面正是的场所说的成套信封、信纸,紫色跟黄色各一套。
信纸是B5大小,大约30张装订成本。
我拿出有竖直线条的紫色信纸,掀起封面来看,第一张有被撕掉的痕迹,但是当然不能因此断定,那一张就是凶手用来折纸鹤的纸。
说不定不是昨晚,而是以前的客人撕下来用的。
这么一想,我才突然想到,如果不能确定各个房间信纸本来的张数,即使调查现在剩下的张数也没有用。
不管那个管家有多认真,也不可能经常检查客房还剩下几张信纸。
凶手很可能不是使用这间图书室的信纸,而是使用其他房间里的相同信纸;可能是已经被杀的榊或兰房间里的;也可能是凶手自己房间里的,虽然枪中一口就否决了这样的想法,认为凶手不会这么笨,不过,推理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我不禁对自己迟钝的思考能力感到厌恶。
把信封放回抽屉后,我双手抵在桌上,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们来折色纸,玩折纸游戏吧”——模仿北原白秋的《雨》的杀人事件,再度发生了,可是,还是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难道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和恐惧吗?
还是有更深的意义呢——我的心中一隅,又产生了突兀的刺痛感。
在欧美的侦探小说中,“MotherGoods”经常被用来当做模仿杀人的童谣歌曲。
现在随便想都可以想起几个很有名的作品,例如韦恩·戴因的《僧正杀人事件》、阿嘉莎·克莉丝蒂的《所有人都不见了》、艾勒里·昆恩的《生者与死者》。
凶手会不会是想到这些作品,才选择以翻译“MotherGoods”闻名的北原白秋的诗,作为自己犯罪演出的小道具呢?
我缓缓摇着沉重的头,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背后——走廊那边——墙壁上并排的书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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