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名望奈志,吃了一口小馅饼后,又像平常一样发起牢骚来。
他用舌头舔掉沾在嘴角的奶油,舔得有点夸张不自然,“雪还是下得那么大,真是的!”
“的确蛮糟糕的,”忍冬医生在红茶里加入了一大匙的砂糖,“大约十年前左右,我也遇到过这样的大雪。那一次我正好越过山头去某个村子,突然下起大雪,被困在那里整整一个礼拜。”
“只能乖乖等着雪停吗?”
“没错。不过,相野的人已经很习惯大雪,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一点一点进行铲雪作业了。最慢再过两三天就会有办法了,而且,这期间内雪也应该会停了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
我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深月,她大概也注意到我的视线,一只手贴在脸颊上,微微低着头。
也许是我太多心吧,总觉得她的脸比平常更苍白;表情也更僵硬了。
“车子还是不能动吗?”
“至少我的车不行。”忍冬医生咬着厚实的下唇。
名望把目光移向的场,说:“这个家的车子呢?”
“除了平常的轿车之外,还有一辆跑长距离的车。”女医回答他。
名望“啪”地弹指说:“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很不巧,上周故障后就一直没有修好,好像得开到修车厂修理才行。”
“唉,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这么巧呢。”
“车库在哪里?”枪中问。
女医往图案玻璃墙望去,说:“在前院对面。”
“离建筑物这么远?”
“是的,那里本来是马厩,后来才改装成车库。”
我犹豫着,该不该把刚才肖像画的事告诉枪中,但在现在这种场合——在深月面前——我无法启口。
而且即使我不说,鸣濑迟早也会把那幅画掉下来的事告诉的场,然后,的场也会告诉枪中吧。
听到这件事,他会以什么角度来想呢?
当成“单纯的偶然”,或是这个家有意志的“动作”?
不,我应该先问我自己,该如何思考这个现象的意义?
该怎么思考会比较好?
“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茶?”的场说。
“换咖啡吧。”枪中回答,然后看看我们说:“大家都赞成吧?我们本来就是喜欢喝咖啡的一群。”
“忍冬医生,您也喝咖啡吗?”
“好好,只要是甜的都行。”
的场小姐安静地离开坐位,走向放着煮咖啡器的木制餐车。
深月站起身来想帮忙,的场举起手表示不用。
机器搅碎咖啡豆的尖锐声音,刺激着疲惫不堪的神经。
“不过,”枪中对回到坐位上的的场说,“说真的,这个房子真的太棒了。”
从昨天到现在,这句话他已经重复说过好几次,现在听起来只觉得讽刺。
或许,这是他抗拒沉重气氛的一种方式吧,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至少加上一句“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的话”……
“不论是建筑物、家具、收集品……收集品中以日本的物品最多。全是白须贺先生收集的吗?”
“好像有很多是原本就留在这里的,不过,老爷收集的应该也不少吧。”
“横滨的那个房子失火时,应该也烧掉了不少吧?”
“没有,那时候收集品不是放在烧掉的主屋,而是其他屋子里,书也是。”
“哦,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这是不幸中之大幸。那些古董,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东西呢。”枪中微微叹口气说,“你平常空闲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觉得‘空闲’过,不过,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我非常忙,只是住在这里,就会觉得时间的流逝方式不太一样。”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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