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够?不是有七间客房吗?』
『其实只有六间,你问伯父就知道,有个房间根本不能使用,下雨时漏得很厉害……——那个房间只是个空壳子,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打算修理,所以把家具搬空了。天花板全是乌斑,险些就要塌下来。部分地板也破烂不堪,几乎可见底了……』
『原来如此——那么他们六人当中,怎么说呢?谁担任旅行的干事?』
『我向陆路——对不起,应该是东,我向东提起这件事。东是这次的总编辑——也就是研究社的领导人。不过,他总是找松浦商量事情。』
『就是东和松浦两个人罗?』
『是的,就是这样。』
『除了个人的行李外,好像也带去不少食品和毛毯,那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伯父准备的,我帮他们送过去。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雇渔船送到岛上去。』
『唔——待会儿查证一下。』
组长摩挲厚实的下巴,再度环视众人。
『各位可曾想到松浦纯有杀人的动机?』
嘈杂中,社员们开始低声讨论。守须也适时加入其间,然而心中所想完全是别的事——
白皙的脸庞——
用力搂住仿佛就会破碎的娇躯——
披肩的乌黑长发——
总是浮现几许困惑的细眉,带怯的落寞眼神——
含着微笑的樱唇,小猫般娇柔的声音……。
(千织、千织、千织……)
他俩悄悄避开别人的眼光,默默地深爱着。
研究社的伙伴及其它朋友,谁都不知道这件事。这并非故意隐瞒或是羞于启齿,只不过两个人都有点胆怯,生怕公开恋情的结果,会破坏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然而——所有的一切那天突然化为泡影。去年一月的那个晚上……她的生命被夺走了。毫无疑问,是那六个人,没错,就是他们。
(当时如果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不知多么责备自己,更痛恨那六个人。
昔日,父母及妹妹也同样突然被带走。别人蛮强地、擅自地,以残酷的手拆散温暖的家庭,一言不发地把亲爱的家人抢到遥不可及的地方。后来——好不容易才寻觅到生命中最宝贵的干织,不料又……。
(那决不是意外。)
她绝对不是纵情饮酒的女孩,况且明知自己心脏不好。一定是那些醉得失去理智的人半强迫地劝酒,她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终于……
她是被那些家伙害死的。
(被害死的……)
『守须?』旁边传来江南的声音。
『啊——什么事?』
『那封信怎么办?』
『嗯?怎么回事?』听到二人对话,岛田组长忙问道。
『是这样的——上次忘了告诉你——』江南从口袋掏出那封信,回答说。『他们启程到岛上那天,我接到了这样东西。守须那边——也收到一封……』
『信?中村青司寄的?』
『嗯。』
『你们也接到了?』组长接过江南递来的信,看着里面的内容。
『被害人家里,-包括松浦——全都接到同样的东西。』
『这和岛上命案没有关系吗?』
『很难说。不过,先把它当成一种恶作剧此较正确。无论如何,寄信人总是个死人。』岛田组长露出一口黄牙,苦笑着。
受须附和似的放松嘴角,另一方面,却悄然跌入回忆之中……。
2
原本——千织的父亲是中村青司这件事,是她亲口说的。她还说,青司在S区一个叫角岛的小岛上,过着独特的隐居生活。失去千织半年多以来,始终沈溺在悲痛舆愤恨中,天天病人似的凄惨度日。直到去年秋天,得知她住在角岛的双亲惨死后,内心更加不安。不过当时并未想到,那次事件居然会以此种形态助他解决心中的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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