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个孙子是什么一回事?”
“你的后代,我的孩子。”参议员咯咯地笑着。
“我的什么?”
“你的野种。”
埃利奥特意识到这是一个事关重大的秘密,可是他甘愿冒着暴露他严重病态的风险说,“我不清楚。”
“罗斯瓦特县里许多妇女宣布说你是她们孩子的父亲。”
“简直是胡说八道。”
“当然是口罗。”参议员说。
埃利奥特站起身来,紧张得不得了。“这绝对不可能!”
“你表现得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似的。”参议员说,他对布郎医生投去一瞥,露出不安的神情。
埃利奥特用手掩住眼睛,“我很抱歉,我———我似乎对这件事完全毫无印象。”
“孩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呵,”他睁开双眼,“我很好。只是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小小的空白————你可以把它再填满。这些女人怎么———怎么会说我有这种事情呢?”
“我们不能证实,”麦克阿利斯特说,“但姆沙利走遍了全县,买通人们说你的坏话。是玛丽·摩迪第一个说孩子的事。在姆沙利到这个镇以后的第二天,她宣布你是她的双胞胎狐狸窝和旋律的父亲。于是乎,这就引起了某种女性的狂热,显然———”特劳特点点头,很欣赏这种狂热的说法。
“从此全县的女人们开始宣布她们的孩子是你生的了。起码有一半人相信。有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她的继父由于把她的肚子搞大而坐了牢。她现在说这是你的孩子。”
“不是的!”
“当然,这不是真的,埃利奥特。”他的父亲说,“冷静些,别激动。姆沙利不敢在法庭上提这事。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以收拾了。这很显然没有哪个法官愿意听。我们对狐狸窝和旋律验过血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我们无意对其他五十六个孩子再验血了。去他们的吧!”
“普—蒂—威特?”
埃利奥特抬起眼睛望着树,突然又记起来了在失去记忆中所发生的一切———与汽车司机打架、疯人拘束服、电疗、自杀的企图、所有的打网球的情景、所有的为在审讯会上证明神智清醒而作的决策性的商榷。
随着这些记忆在内部的巨大突然震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他原先就有的想法,可以把这一切立刻漂亮地、完美地解决好。“告诉我———”他说,“你们大家是不是都认为我神智清醒?”
大家一致确信他神智清醒。
“我仍然是基金会的主席吗?我仍然能签发支票,用它的钱吗?”
麦克阿利斯特说,他当然能够。
“收支状况怎么样?”
“你在这一年之内没有花掉什么————除了诉讼费用、你在这儿的费用、送给哈佛大学三十万块以及给特劳特先生的五万块钱。”“在这方面,他今年花掉的钱比去年多。”参议员说。这是真的,埃利奥特在罗斯瓦特县活动经费比住在疗养院里的费用要少多了。
麦克阿利斯特告诉埃利奥特说,还有三百五十万元他可以支配。埃利奥特要了一支笔和一张支票。然后他签了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给他的堂兄弟弗雷德。
参议员和麦克阿利斯特跳了起来,告诉他说他们已经向弗雷德提出要给他一笔现金,而弗雷德通过他的律师傲慢地拒绝了。
“他们要整个一切!”参议员说。
“太糟糕了,”埃利奥特说,“因为他们将要拿到这张支票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话要由法院来说—
——天知道法院会怎么说!”麦克阿利
斯特警告他说,“你绝不会料到的,你完全没料到。”
“我若是有一个孩子,”埃利奥特说,“审讯就没有意义了,是吗?我的意思是,孩子会当然地继承这个基金会而不管我的神智是否清楚。同时,弗雷德不是因为亲缘关系太远就不能得到任何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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