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一直都是很高兴听到你的好消息的。”埃利奥特想不起有任何妇女一看到他就转过头去的,并且他也从没去过市里,所以也不可能给这位过分造作的斯特拉以很多的机会来对他作出姿态。他正猜对了,她一定是住在小巷子里的,过着极端贫穷的生活,极少上街的,让人家看到她的破烂衣衫,不过只是自己想象在镇上也有某种地位,而且没有人不认识她。如果说她在街上碰见过埃利奥特一次,这倒也是可能的,那么这一次在她的头脑中就会变成千百次———每次感觉都会不一样。
“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罗斯瓦特先生———因此我在马路上闲逛。”
“你经常这样做啊。”
“啊,上帝呀,罗斯瓦特先生———在满月、新月和完全没有月亮的夜晚。”
“今天晚上还下着雨。”
“我爱这样的天气。”
“我也是的。”
“还有我邻居房子里亮着的灯光。”
“有这样的邻居太好了。”
“于是我就敲门,他们让我进去了。我就说:“我要是得不到一点帮助,就寸步难行了。如果我得不到某种帮助,那我对有没有明天都不在乎了。我再也不是罗斯瓦特的子民了!”
“噢,噢———别,别。”
“所以,他们让我上了车,开车送我到了最近的电话机旁。
他们说:‘你给埃利奥特打电话,他会帮忙的。’我照他们说的做了。”“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到这里来看我,亲爱的———要么,你能等到明天吗?”
“明天?”埃利奥特有些惊异。
“好得很!什么时候你方便都行,亲爱的。”
“明天。”
“明天,亲爱的。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感谢上帝!”
“噢,噢。”
“啊———罗斯瓦特先生,为了你,我要感谢上帝哟!”
埃利奥特挂上了电话。铃声又立刻响了起来。
“我是罗斯瓦特基金会,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你还是最好先去理个发,弄套新衣服吧?”一个男人说道。
“什么?”
“埃利奥特———”
“是啊———?”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我很抱歉———我————”
“我是你的该死的老子。”
“啊,父亲。”埃利奥特说,充满着爱意,惊讶和欢乐。
“听到您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你都听不出来是我。”
“抱歉。您知道,电话多得不得了啊。”
“是这样吗,呢?”
“你应该很了解的呀。”
“也许我是了解的。”
“啊————不管那些,您好吗?”
“很好。”参议员带着尖刻的讽刺味道说。“只有这么好了!”
“这叫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参议员骂了一声。
“你找我干什么呀,父亲?”
“不要对我像对某个酒鬼那样讲话!像对某个皮条客和某个低能的洗衣婆那样讲话!”
“我怎么了?”
“你的腔调很不对!”
“对不起。”
“我可以感觉到,你已经准备要告诉我,用一杯酒服用一片阿斯匹林。对我说话不要用那种口气!”
“对不起。”
“我不消要谁来给我付小摩托单车的最后一笔款。”埃利奥特确实曾经替某个求助者付过这么一次款。这个求助者两天以后在布鲁敏顿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撞得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你不会接受的。”
“他居然知道我不要啊。”参议员在电话的那头对某个人说。
“你———你好像很生气,很不高兴啊,父亲。”埃利奥特显示出对父亲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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