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尔也朝我扑来。这时,马尔塔飞跑过来,站到我和他们中间,伸开手臂挡边他们:“不要再过来一步,你不仅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滚开!”维尔纳推开她,“我先和他讲话,然后也会找你谈。”
“我偶尔碰上了这位先生,便邀请他来。你想骂我们的客人吗?”
“客人?”他嘲笑道,“波特尔才是我的客人。我邀请他一个人。波特尔,过来!我们打他,打得他再也不能叫喊为止。滚开,你这婆娘!”
他抓住她的胳膊,却马上松了手,因为在他旁边站着温内图。这位首领威严的表情,一下就足以让两个进攻者后退好几步。
“你们谁是这栋楼的主人?”阿帕奇人用英语问。
“我。”维尔纳回答,这时他极力使自己不跌跌撞撞,站住脚。
“我是温内图,阿帕奇人首领。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全是魔鬼!温内图,温内图!”
“您认识我,就那请您注意我对您讲的话。这儿站着我的朋友,老铁手兄弟,我们遇见您的太太,她邀请我们到这儿来。我们接受了她的邀请,为的是能荣幸地见您一面。我们坐在这儿,她唱了一支歌。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如果你要报酬,温内图将给以报酬。我的权力一直达到这个伟大国家的中部。你只要对她说一句不客气的气话,我的阿帕奇部落中就会有人用刀子来回答。现在,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然后,他从腰带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在你这儿吃东西的钱。老铁手和温内图不想让你赠送,因为他们比你富。我讲完了!”
维尔纳不敢回话,像个挨惩罚的小学生一样站着。波特尔看来很生气,却暗地里感到高兴。我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问他:
“老板,您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他回答。
“我看透了您的意图。您可要真心实意对待您的股东,否则,您会得不到我的恩惠!我还会来找您,不是按照你书上和公文上的规定,而是按照严格的北美草原法律。您的商业朋友将会听我讲述您的情况。不要以为他不了解您,也不要以为,我会像在那边对他一样宽宏大量。为了让您看到我的认真程度,我要在您的肌肉上盖上老铁手的图章。”
我把右手压着他的上臂,压得紧紧的,他发出痛苦的叫声。然后,我和温内图向门口走去。我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在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预感,这座金壁辉煌的宫殿有一天将会变得家徒四壁。
第二天,我们前往旧金山。三个月后,我们在红罗克湾告别,一分手就是两年半。在我们分手之前,我们精确地商量了何时、何地再见。
我在家里呆了几个月以后,到东方去了一趟,在那儿呆了二十个月。回来以后,我整天躲在家里的书堆里,很少接触人。我每周六到声乐协会去一次,我是它的名誉会员。这是我的声望。
一个星期六,我参加练习以后,商谈举行一次慈善音乐会的事宜,协会的房东来通知我:
“有两位先生要和您谈话。”
“?”
“不认识。一个年轻秀气,另一个却是个深色皮肤的人。他不说话,帽子不摘,用一只眼睛看人,好可怕。”
我迅速跑出去。温内图站在门口!温内图,阿帕奇人的著名首领,到了德累斯顿!这位伟大的战士是何等模样!深色裤子、深色马甲、腰带、短上衣,这就是他的服装。他手拄一根粗棍,头戴一顶大礼帽。见到他我的惊讶和喜悦都一样大。
我跑到他的身边,他也同样迅速地迎接我。我们最衷心地互致问候,互相仔细打量,从各自的内心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们都不禁兴高采烈。
他身边的年轻先生也走近我。我认出是弗兰茨-福格尔,我的乐团团长以前的学生。
在场的歌唱家们都从我的小说中认识阿帕奇人。最初,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站在他们眼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温内图。他们想象中这位印第安人首领穿的是众所周知的印第安服装,手握著名的银盒。我想出来了,他之所以要戴这顶帽子,是为了遮住他那浓密的头发。我把他的礼帽揭开,让他的满头长发露出来。这样,大家才相信,站在他们面前的真正是阿帕奇人。所有的手都伸向他,全场一片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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