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震(14)

2025-10-09 评论

    我每天在纸上涂满文字,
    这些小说决不会有个什么结果,
    我发现它们一文不值。
    《五号屠场》被一个德国青年改成了剧本,
    将于六月在慕尼黑首演。
    我不会前去捧场。
    没有一点兴趣。
    我很喜欢“奥卡姆剃刀”
    或称“吝啬法则”,就是说对现象最简单的解释也常常最为可信。
    通过戴维的开导,我已明白,在我们的体态英语帮助之下,作家的心理阻塞正在发现我们爱戴的人的生命真正是如何结束的,而不是如同我们希望的那样。
    小说是一种体态语言。
    管他呢。
    亏得爱德进行了这样的改动。另一则关于他的不错的故事发生在他为“好书俱乐部”当旅行推销员的时候。他是个小诗人,偶尔在《大西洋月刊》之类的杂志上发表一些诗作。但是他的名字与一九五九年去世的苏格兰人,大诗人爱德温·缪尔①几乎一样。有些涉猎广泛而又迷迷糊糊的人问他是不是那位诗人,指爱德温。
    有一次爱德对一位女士说,他不是那位诗人,她表现出极大的失望。她说她最喜欢的诗歌之一是《诗人为他的孩子掩饰》。看事情给搅的:这首诗正是美国人爱德·缪尔的作品。

    第十二章
    但愿《我们的小镇》是我写的。但愿滚轮冰刀是我发明的。
    我曾问已故的海明威的朋友和传记作家A·E·霍奇纳,如果打自己的那一枪不算,海明威有没有向人开过枪?霍奇纳说:“没有。”
    我曾问已故的伟大的德国小说家海因里希·伯尔①,德国人性格中的基本弱点是什么?他说:“顺从。”
    我曾问我收养的三个外甥中的一个,我的舞跳得怎样?他说:“还过得去。”
    我落泊时曾在波士顿找了个当广告抄写员的工作。一个助理会计问我冯内古特是哪个国家的姓氏。我说:“德国。”他说,“德国人杀害了六百万我的同胞兄弟。”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没得艾滋病,为什么我不像那许多人那样是HIV阳性?我没有到处去乱搞。事情就这么简单。
    特劳特说,艾滋病以及梅毒、淋病和其他花柳病的新菌种为可像上门推销“雅芳”化妆品的女士那样到处乱窜,这里头有个故事:在一九四五年九月一日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时,所有化学元素的代表在特拉尔法马多星球上召开了一个会议。他们在那里聚集为的是抗议他们中的一些成员被结合进了像人类那样邋遢、卑鄙、既凶残又愚蠢的大生物体中。
    诸如钋和镱这类从来不是人体基本组成部分的元素感到十分愤怒,认为不该有任何化学元素遭到如此滥用。
    碳自己虽然是参予历史上无数大屠杀的不光彩的老手,却把会议的注意力引向十五世纪英格兰以叛国罪公开处死的一个人。他被吊上了绞刑架,但没有死成又被救活。
    然后他的肚皮被切开。
    刽子手拉出他腹中的一串肠子。他把肠子举在那人面前,用火把烧烤。肠子还和那个人的内脏连着。刽子手和他的助手将此人的四肢捆在四匹马上。
    他们用鞭子抽马。将那个人撕成不规则的四块。他们把这四块尸体用卖肉的钩子挂起来,在市场上示众。
    据特劳特所言,开会之前大家都同意,谁也不谈成年人类对儿童做出的可怕事情。好几位代表威胁说,如果要他们坐在那儿听那些令人发指的故事,他们将抵制会议。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成年人对成年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留下任何异议,人类应该被消灭。”特劳特说,“再去重述成年人类对儿童做出的令人作呕的事,实在是画蛇舔足。”
    氮哭诉道,它无意中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死亡集中营的纳粹卫兵和医生的帮凶。钾讲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西班牙宗教审判的事例,钙讲述了罗马的角斗,氧讲述了黑非洲的奴隶史。
    钠说,到此为止,不必再言。继续提供例证已是多此一举。会议通过一项提案,与医药研究有关的所有化学元素必须尽可能携手合作,制造出各种新的强力抗生素。这些抗生素会导致致病微生物发生新的具有免疫力的变体菌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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