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告诉你,你的表妹要出嫁啦?”詹宁斯太太说,对女儿的责备置若罔闻。
“不,真的不是那回事儿。”
“噢,那么,我知道是谁寄来的了。上校,但愿她安然无恙。”
“你这是说谁呀,太太?”上校问道,脸色有点发红。
“哦!你知道我说谁。”
“我非常抱歉,夫人,”上校对米德尔顿夫人说,“今天竟然收到这封信。这是封公函,要我马上到城里去。”
“到城里去!”詹宁斯太太大声嚷道,“在这个时节,你到城里会有什么贵干?”
“我们大家如此合得来,”上校接着说,“离开你们真是我的莫大损失。而使我感到更加不安的是:你们要进惠特韦尔,恐怕需要我亲自引见才行。”
这对众人是当头一击:
“布兰登先生,你要是给女管家写个条子,”玛丽安性急地说道,“这还不行吗?”
上校摇摇头。“我们一定要去,”约翰爵士说,“事到如今,不能推延啦。布兰登,你可以等到明天再进城,就这么定啦。”
“我但愿能这么容易就定下来。可是我无权推迟行期,哪怕一天也不行!”
“你只要告诉我们你有什么事,”詹宁斯太太说,“我们也好评评能不能推迟。”
“你要是等到我们回来再进城,”威洛比说,“你顶多晚走六个小时。”
“我一个小时也耽搁不得。”
这时,埃丽诺听见威洛比低声对玛丽安说:“有些人总是不肯与大伙儿一块玩乐。布兰登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敢肯定,他害怕感冒,于是就耍了这个金蝉脱壳之计。我愿拿五十个几尼打赌,那封信是他自己写的。”
“对此我毫不怀疑,”玛丽安应道。
“布兰登,我早就了解,”约翰爵士说,“你一旦下定决心,别人是无法说服你改变主意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你想想,这里有从牛顿赶来的两位凯里小姐,有从乡舍赶来的三位达什伍德小姐,再说威洛比先生,他为了去惠特韦尔,特意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
布兰登上校再次表示遗憾,让大家感到失望了,但同时又说,这实在无法避免。
“那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就在巴顿等你,”米德尔顿夫人接着说,“希望你一得便就离开城里。我们一定等你回来再去惠特韦尔。”
“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决不敢贸然应允。”
“哦!他一定得回来,”约翰爵士大声说道,“他如果到周末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他。”
“对,去找他,约翰爵士,”詹宁斯太太嚷道,“到时候,你也许会发现他在干什么事呢。”
“我不想去探究别人在干什么事,我想,这是件使他感到羞耻的事情。”
仆人通报,布兰登上校的马备好了。
“你不会骑着马进城吧?”约翰爵士接着问。
“是的——我只骑到霍尼顿,然后改乘驿车。”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祝你一路顺风。不过,你最好能改变主意。”
“老实说,我的确无能为力。”
他随即向众人辞别。
“达什伍德小姐,难道我今冬没有机会在城里见到你和你妹妹?”
“恐怕毫无机会。”
“这么说,我们分别的时间比我希望的要长啦。”
他对玛丽安只鞠了一躬,没说什么。
“喂,上校,”詹宁斯太太说,“你临走之前,务必告诉我们你要去干什么。”
上校向她说了声“再见”,然后由约翰爵士陪同,走出了房间。
刚才大家出于礼貌,一直压抑着的满腹委屈和哀怨,现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了。他们三番五次地表示,碰到这种扫兴的事情,真叫人恼火。
“不过,他的事儿我猜得出来,”詹宁斯太太眉飞色舞地说。
“真的吗,太太?”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真的,我看一定是为威廉斯小姐的事儿。”
“威廉斯小姐是谁?”玛丽安问。
“什么?你还不知道威廉斯小姐是谁?我敢说,你以前一定听说过她。她是上校的一个亲戚,亲爱的——一个非常近的亲戚。我们不说有多么近,免得吓坏了诸位小姐。”接着,她略微放低声音,对埃丽诺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真的!”
“噢!是的。一愣起神来很像上校。上校大概要把全部财产都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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