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理所当然,他们的行动是正义的。试问密待雷达特①或者罗马其他最凶恶的敌人能够干出比这更加心狠手毒的罪恶勾当吗?尼禄做得太过分了,他那无以复加的狂暴太令人僧恶了。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老百姓就没法活命。维尼茨尤斯深信,尼禄的丧钟巳经敲响了,罗马虽然遭到了毁灭,可是在它的废墟上,这个凶残暴戾的小丑以及他的全部罪恶也一定会被彻底埋葬。现在只要一个有胆识的人出来给这些绝望的群众带一个头,几小时内就会爆发一场起义。维尼茨尤斯的脑子里这时出现了一个如何报仇的大胆的想法,要是他出来带这个头又会怎么样呢?他的家族有一大批人担任过执政官,是享誉罗马的名门贵胄。老百姓只要听见他的名字就会拥戴他。过去,将佩达纽斯“塞昆德司令官的四百个奴隶判处死刑就差点引起一场暴动和内战。可现在人民遭受的灾难比罗马八个世纪以来遭受的所有灾难还要惨重得多,这难道不足以引起一场大规模的暴动吗?维尼茨尤斯心里想,现在不论什么人,只要他出来号召罗马人拿起武器,就一定能推翻尼禄的统治,坐上皇帝的宝座。那么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干呢?他比别的朝臣体格健壮,也比他们更加勇敢,比他们年轻……尼禄虽然派了三十个军团驻守在国境线上,可是这些军团和他们的指挥官一旦知道罗马和它那许多神庙都被付之一炬,难道不会起来反对他吗?要是这样,他维尼茨尤斯不就可以当上皇帝了吗?朝臣们都私下议论,说有一位预言家曾经预言奥托会穿上紫袍,难道他还不如奥托吗?此外,基督还会以神的威力护佑和支持他,他的这种想法也许就是神的启示吧!“我真希望能够这样啊!”维尼茨尤斯心里说道。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为莉吉亚所遇到的凶险和他自己的担惊受怕向尼禄报仇。他一定要实行正义和真理的统治,要把基督的教义从幼发拉底河一互传布到雾萦豢的不列颠海岸上,要让莉吉亚也穿上紫袍,成为全世界的女皇。
可是这些想法就像燃烧着的房屋七面溅出来的火星一样,在他的脑女里只闪了‘丨、就消失了。最重要的是把莉吉亚马上救出来。这场灾难就发生在他的眼前,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恐怖。面对大火和烟雾的海洋,面对他已经能够接触到的这个吋怕的现实,他原以为使徒彼得一定能够救出莉吉亚的信心几子丧失殆尽。当他来到通往第伯河对岸的港口街时,一种绝望的情绪突然浦上心头,-茛到他走到城门之后,他的心情才平静丫点。因为他这时想起了那些难民说过的话,他把这些话…再地对自己说:河那边只有几个地方着了火,大部分地区还没有烧起来。
可是笫伯河对岸世同祥是烟弃弥漫,大衔小巷串1挤满了逃难的人丨这些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救运他们的财物,因此要进人到这个城区的市中心就更难;作为主要通道的港口路上堆满了各种行李物品。在奥古斯特水战剷场的附近,那些家具用品更是堆积如山。吣些狭窄的巷道里浓烟滾滚,根本就进不去,成千上万的居民都从里面跑出来;维尼茨尤斯在路上又看见了‘幅町怕的景象:两股从相&的方向涌来的人流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上相遇,挤在一起,发生了打斗,在打斗中互相践踏,甚至要拼个你死我活。许多家庭被拆散了,母亲们大哭大喊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维尼茨尤斯这时…想起离火灾更近的地方是个多么可怕的样子,便不由得毛骨悚然。由于到处都是杂乱的人声,在这里很难打听到什么消息,也听不清别人的说话。从河那边不时吹来一股又一股浓密和漆黑的烟雾,在地面上涌流翻滚,把房屋、人群和所叙的物品都淹没仿佛黑夜吞噬广人地。然而从大火中吹来的热风又会把浓烟驱散。维尼莰尤斯这时便趁机向420
李努斯的住宅所在的那条小街上跑去。七月的酷热,加上周围地区大火的熏烤,叫人无法忍受。浓烟杷人们的眼睛熏得什么也看不见[使他们胸中憋得透不过气来。有的居民原以为火不会烧到河这边来,还―直守在家里,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弃家逃难了,因此街上的人群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增加。跟在维尼茨尤斯身后那一队禁卫军士兵已经落到后面去了。在拥挤的人群屮.不知是谁用锤子打伤了他的马,这匹马立刻抬起流着血的脑袋.乱蹦乱跳,简直无法驾驭。人们从他身1:那件华贵的衬衣认出了他是一位大良,便立刻围了卜.来,冲着他大声地喊:“打死尼禄和他手卜―的纵火犯!”与此同时,有几百双手也向他伸过来了。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幸亏他的那匹受惊的马不顾一切地向人们冲了过去,踩在一些人的身上,把他带走了。可这时又有一股浓烟冲了过来,使大街上的一切都变得漆黑难辨,维尼茨尤斯看到骑马走不过去,便跳下马来,开始徒歩地奔跑。他把身子紧贴着墙壁,想从墙边上挤过去,但有时又不得不稍稍等待一下,让逃亡的难民先走1少。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他的努力也许是徒劳的,莉吉亚很可能不在城里了,她就是现在逃走,也还是来得及的。要在这一片混乱和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找到她,真比大海里捞针还难。可是他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要到李努斯那里去找她一下。他有时停下来擦擦眼睛,从衬衣边上撕下一块布,把鼻子和嘴巴捂住,又继续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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