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认识他吧?”
“那,当然认识。小坂先生发生事故那时节,我偏巧患了盲肠炎,没能相帮,可是我和鱼津、小坂二位都挺熟悉。小坂先生是个好人哪,真可惜!鱼津先生,自从去年春天以后再也没见过,真想见见他。”
“今天就能见到,一定的!”
“真的吗?”
“他预定昨天夜宿穗高山客栈,今天下到德泽。我是来接他的。”
“哦!接鱼津先生:”
“是不是太慢了点……”
阿幸没理会阿馨的话,却说:“原来是这样。能够见到鱼津先生,太好啦!”
“我想,该在这一带遇上他的吧。”
“他可能在涸泽客栈等着吧。”
“可是,他不知道我去涸泽呀。”
“那也许在涸泽登山客栈和人家闲聊着吧。或许在睡午觉,他这个人是会这样的。”
听了阿幸的话,阿馨心定得多了,也许鱼津真的在睡午觉。
阿馨滑雪曾多次上过山,可象这次真正的登山,还是第一次。再有半小时左右,就可到达涸泽了,这当口,极度的疲劳开始向阿馨全身袭来。
“快下雨了。要是能到涸泽登山客栈以前,雨不下就好。”
听阿幸的话,抬头望去,果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满天昏暗,山坡上的大片杂树丛在风中摇动。
当隐约看到造在前面山坡上的涸泽登山客栈的时候,一滴冰冷的小雨点,打在阿馨的脸颊上。
登山客栈就在前面了。可是这以后的路,却要沿着最后的急陡坡才能上去。过了一会,到达积满雪的浅谷,过了浅谷,进入了一片砾石滩。阿馨在细雨中,走一阵歇一阵,休息了好几次。
抵达涸泽登山客栈前,一看表,三点正。
这登山客栈造在四面环着北穗高、后穗高、前穗高等山峰的盆地正中央。所有的山峰都被着自衣似的,覆盖着沉甸甸的积雪,白衣下摆沿着山谷,一直垂到山脚。
短暂的一刻,那些严峻的穗高山的群峰使阿馨看得出神,可是因为她挂念着鱼津,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拉开登山屋的门,走了进去。进门处是一块泥地,四五个年轻的登山运动员坐在椅子上,围着炉子。
看管这所登山客栈的主人是一位六十来岁的甚爷,他是个小个子,头戴滑雪帽。他把呆板的面庞扭向阿馨,“请进来。”
阿馨环顾室内,未见鱼津,开口便问:“鱼津先生呢?”
“鱼津先生!他要来吗?”甚爷问。
“他是预定今天要从穗高山客栈下到这里来的。”
“嗬,还没来呐。”
“应该今天上午就下来的呀,没到这儿来吗?”
“那不可能,他要是下来的话,一定会到这儿来的。”
“可是……”阿馨的心一下子充满了不安。
就在这时,阿幸进来了,大概是去洗了脸,他用毛巾边擦脸边说;“哎呀,用不着担心,在这儿等着吧。不多一会儿就会下来的。”
对阿幸这种讲法,阿馨感到不满。她接过甚爷用托盘端来的茶碗,喝了一口问:“现在能上穗高山客栈吗?
“要上是能上的。”
“要花多少时间?”
“慢慢上去得三个小时吧……不过,今天你是上不去的。”阿幸说道。
阿馨带着不安的心情,透过窗户望出去,外面的雨声骤然大了起来。
阿馨离开炉旁,拉开房门。雨下得相当大。阿幸来到阿馨身后。
“雨倒没什么。但,今天不行,你从上午九点钟一直走到现在,非常累了吧?”
阿馨不直接回答,反问他:“大叔!您累了?”
“我吗?我不累!我经常背着四十多公斤的东西,来来去去的,今天只当它是闹着玩。”
“那,您带我到穗高山客栈去好吗?”
阿馨说得认真,阿幸惊愕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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