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武断!”
“有什么不可以!被踩倒的草向我透露了时间。我们前进!”
现在,我必须眼观两处。一是足迹,二是这个所谓的裁缝。我察觉到,他有一种不安情绪,目光不定,且越来越锐利。他一会儿看右边,一会儿看左边。我发觉他特别关注我们经过的灌木林。有没有特别的理由?肯定有。因此,我也越来越仔细地观察树丛,而且很快就发现,那个米里迪塔人给我们的向导一些暗示。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在右边折断了一个枝条,对着我们保持的方向。
他们有约定,而且肯定认为,他们想出了一个聪明的主意。我本来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能利用我的观察结果的。可是,这个间谍心里会笑话我们。他甚至预料到这次袭击,我也要预报一下这次袭击。
因此,在又一次出现这种标记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对哈勒夫说:
“哈勒夫,你看见这种折断的树枝吗?”
“看见了,本尼西。”
“会是谁折断的?”
“野兽呗。”
“这可能是只高大的野兽。我们必须注意它的足迹。”
“草大概又竖起来了,足迹看不见了。”
“如果是那样,从树枝折断时算起,应该过去好几个钟头了,而且断技也一定干了。可是,它还是新鲜的、潮湿的,所以它被折断最多不过一刻钟。”
“那会是谁干的,与我们有何关系,本尼西?为什么你这样关心这个树枝?”
“因为它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故事?本尼西,我知道,只有你懂得足迹。现在,那个米里迪塔人的足迹清楚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可是,我们跟这个树枝有什么关系呢?”
裁缝勒着缰绳站在旁边,用一种貌似安静的表情看着我。但是,他的一个嘴角微微张开,向旁边拉,他脸上的这种罕见的表情流露出内心的讥讽。
“你如果不知道这个树枝向我们讲述什么,我们的向导阿夫里特的目光也许比你敏锐。”我说。
这个间谍马上表现出一种吃惊的脸色,并且回答说:
“长官,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一个这样的树枝能讲述什么?”
“很多。”
“是的。它讲述人生的短暂。它昨天还是青枝绿叶,今天已经叶落枝枯。”
“是的。它同时告诉我,我面临死亡。”
“怎么回事?我不明白,长官。”
“现在,我相信,是那个米里迪塔人把这根树枝折断的。”
“为什么?”
“别有用心。你注意到了其他被折断的树枝吗?”
“没有,长官。”
“这个是第十一枝,我注意到了。”
“可这不说明什么。”
“人们在走路的时候,骑马的时候,可能有一两次一边想问题,一边用手指折断一个小树枝。可是折断十一根,而且一个右,一个左,这就只能是有意的。”
“愿闻其意。”
“你只要稍加注意,就会明白。我们确实已经发现好几个这种标志。你会注意到,它们都是朝一个方向断裂的。”
“那当然。一个与此有关的野兽是朝同一方向跑的。”
“野兽是谈不上的。树枝断裂的高度,正好是一个骑马者伸手够得着的高度。野鹿,甚至鹿角,都达不到这种高度。此外,米里迪塔人的足迹总是左右指向灌木林,用的也是这种标志。”
“可是,长官,你的目光这么锐利,就告诉我们,那人抱的是什么意图吧!”
“你也许认识一个叫做苏耶夫的人?”
这个顽固地自称可怜裁缝的侏儒,一定具有非凡的自我控制能力,因为他毫无表情地耸了耸肩膀。如果他不老是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没有一道阴影掠过,我会轻易地相信,是我弄错了。
“苏耶夫?”他答道,“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但是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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