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塔之夜(29)

2025-10-09 评论

    “哎,天哪,好可惜!”他惊呼起来。“我检查了你的胃,测得很准。我有一种治胃病的药膏。我要把它涂在你的头巾包裹着的额头上。你只要涂上这种膏,那个洞几个钟头就会愈合。”
    “你的药膏说不定就是我的那种药膏,因为我的药膏疗效也有这么快。你可要相信我,这药是我自己制作的。”
    “你的毅力与我的一模一样。进来吧,到神膏室去,我给你做次彻底的检查,看你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他打开旁门,让我先进去。药店的这位幸运的老板一拐一瘸地跟在我后面。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使我产生一种奇特心情,人们一般用“害怕”这个字眼来表述。
    我到了房间的中央,这个房间要是作鹅圈,要比作药房适合些。地板就是亲爱的母亲地球,墙壁则是用木板做的,树皮没有剥掉。钉子上挂着一排排小麻布袋。天花板的正中,吊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一个特大的灌肠注射器。有一块木板上放着好多把式样奇特的剪刀、老式拔火罐、理发用的洗脸盆和齿条,齿条上装有寸把厚的钳子。地板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餐具,有的完整,有的破碎。室内充满着一种气味,这种气味简直难以形容。
    “瞧!”他说,“这就是我的病房。现在我可要问你,你是用什么成分配制治胃病药膏的?”
    这位药剂师向我逼近,极其紧张地看着我。他显然是盼望我说出我的配方。
    “你的麻袋里有没有萨达?”我问。
    “萨达,有的。就是伊斯拉西,学名叫芙蓉。”
    这位地地道道的博士和药剂师想向我表明,他了解这种植物的拉丁文名称。可这个名称过时了。所以我回答说:
    “真正的学名叫木莲。”
    奥梅尔博士把嘴张得很大,惊奇地看着我,并且问道:
    “有两种不同的学名?”
    “可不,有一百多种哩。”
    “安拉!我可是只知道这一种。你想要多少芙蓉,长官?”
    “一大把”
    “好!我给你一袋。长官,你还要什么?”
    地板上放着一张纸,看起来像是从街上捡的。他把纸捡起来,卷成一个筒,用舌头舔纸边,使之可以粘贴。然后,他用手抓了满满一把木莲,递给我。我是要把它作为外用药,所以没有对药剂师的这种不拘小节的行为提出异议。
    “你有碱吗?”
    奥梅尔把嘴拉得很宽,表示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并且介绍说:
    “你要的是哪种?”
    “随便。”
    “长官,我听说,你的家乡在西方。我有那里的非常好的碱。你要多少都行。”
    “你怎么称呼这种东西?”
    “沙维苏幽。”
    “给我看看!”
    正如我所料,他真的拿出来了小瓶给我看,上面写着药名。
    “你是怎么得到这种碱的?”我向他打听。
    “我从一个到我这儿来过的代理商那儿买了好几瓶。他叫什么布拉格的,来自法国的首都。长官,你还想要什么?”
    “你有汞吗?”
    “有。我用它装气压表和温度计,我自己装的。”
    “怎么?你自己干?”
    “是自己干。你不相信我?”
    “啊,非常愿意相信!谁能研制出这么多的药品呢。你是全能的!”
    “难道不是?是的。你是一个有理智的、素养高的人。我现在有存货,是从萨洛尼基弄来的。你要多少水银,长官?”
    “半斤多一点。你有这么多吗?”
    “比这多。”
    “等以后用吧!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有一种我要用的东西。”
    “你说的是哪种?”
    “灰铅(注:铋)。当然,这是一种稀有金属。难道你有?”
    “灰铅我没有。但我有灰锡。我用它制作一种漂亮的白色化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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