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偷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最近这里发生不少小偷行窃的案件,上个月这一带也发生过针对老人家下手的强盗案件,说不定犯人是同一个。」
那年圣诞节的晚上,当我们被留置在屋内接受警方讯问时,我听到刑警之间的对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那是身材跟圣伯纳犬一样壮的年轻刑警,和驼背、长着一张狐狸脸的中年刑警。
「犯人为了行窃潜入屋内,在那个房间里被屋主逮个正着,在扭打的过程中用那把刀子……」
「刀子似乎本来就放在那个房间里,所以应该不是打算杀人才放进去的。」
「这个案子应该是意外发生的。」
「如果犯人的目的是杀人的话,那他应该会自己准备凶器。也有可能是犯人准备了,却没时间使用?——对了,被害者的背心口袋里有硝化甘油的舌下锭,那是治疗狭心症的药。很可能是在跟犯人扭打时心臓病发,所以才会毫无抵抗地被刺死。」
「不管怎么说,犯人在杀害屋主后,因为心生恐惧,所以什么东西也没偷,就这么直接逃走了。应该可以这么假设吧。」
「是啊。犯人从院子里爬上隔壁房间的阳台,再沿着同样的路线逃走。如果雪早一点下,而且没有融化的话,就有可能留下清楚的脚印了……」
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我们一直被问到:「前往古屋敷家的途中,有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只能老实冋答。
但是在回去之前,我想起了上个月在小公园里碰到的那个可疑男人。体型像圣伯纳犬的年轻刑警在听到我的话后露出浓厚的兴趣,但是——
「两人座的蓝色敞篷车?高高瘦痩的四十岁男人?他跟你说了设计这栋房子的建筑家的事情?」
狐狸脸的中年刑警歪着头这么念了几句后,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然后微笑地说道:「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和案件没关系,不用在意。」
之后,刑警们便不再询问任何关于小公园那个可疑男人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肯定地说那人和案件无关?——我当时感到十分疑惑,也很不满。
我还记得在事件发生的两天后,又听到了令人讶异的新消息,那是新名大哥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我今天跟刑警见面了,他们又问了我和之前相同的问题,真是烦死了。不过他们倒是告诉我一件事——」新名大哥像是在压抑兴奋的情绪似地,缓缓地吐了几口气。
「他们告诉我,俊生的妈妈——也就是古屋敷美音不见了,听说收容她的精神病院怎么找也找不到。」
「什么?」我不禁用力地握紧了话筒。「不见的意思是……逃走?」
「就是这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是二十五日那天逃走的,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仍然没有找到她。」
「这是说,莫非……」
「警方认为她从医院逃走之后,很有可能会回到六花町的娘家。既然这样,说不定是她杀死古屋敷先生的……总之警方有把这样的可能性纳入考虑当中。」
在即将发生某件特别的事情时,总是会有一些奇妙的偶然同时发生。
——虽然很难用言语清楚表达,但是我想我们当时的确在思考这件事。
3
我们最担心的当然是俊生。
那天晚上一直到警察抵达为止,俊生都睡得很熟。当警察摇醒他,告诉他外公的死讯时,他就像灵魂出窍似地再次失去了意识。——总之警察决定保护他,将他送到A**市的医院去。
隔天,我们虽然立刻去医院探望他,却被医院拒绝了。听说他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论谁跟他说话,他都毫无反应。双腿的状况也已经恶化到要坐轮椅才行。
出乎我的意料,俊生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
过完年后没多久,我们终于被允许进入俊生的病房,那是一月七日星期六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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