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些自动武器的火力。再来一头骡子。不,两头骡子来驮弹药,他对自己说,别想下去啦。这祥可不象支骑兵队啦。别想下去啦。你在为自已编制军队啦。你下一步就要一尊过山炮啦。
他接着想到死在山上的胡利安,如今在第一队人马中横捆在马背上。于是他撇下身后阳光普照的山坡,骑马穿进幽暗睁寂的松林,又为胡利安念起祷文来。
万福,慈悲的圣母,”他开始祷告,“我们的生命,我们的欢乐,我们的希望。在这眼泪之谷,我们向您叹息、哀悼、哭泣一”
他不停地祷告,马蹄踩在柔软的铺着松针的地上,阳光从树身和树身的间隙处投下斑斑光影,就象从大教堂的庭柱之间射下那样。他一边祷告,一边望着前面,看两翼的部下在树林中骑行。
他穿出树林,,来到通往拉格兰哈的黄土公路上,马蹄在他们周围掀起阵阵尘土。尘土落到横捆在马铵上、脸面朝下的死者身上,那些伤兵和在旁边步行的人们都被裹在弥渙的尘埃
安塞尔莫就是在这里看到他们风尘仆仆地骑马经过的。他数着死者和伤员的人数,认出了“聋子”的自动步枪。那只用披风包成的包裹随着马镫皮带的晃动,碰撞着带头的马的侧腹,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可是等他在回营的路上換黑走上了“聋子”战斗过的山头,他立刻明白这一长卷东西里面藏的是什么了。他在黑暗中分辨不出山上躺着的人是谁。但是他把这些?“体数了一下,就越过山岭回巴勃罗的营地去了。
那些掸坑使他震惊,那些弹坑以及小山上的情景,使他心里凉了半截,他这时独自在黑暗中走着,心里一点也不在考虑第二天的事情了。他只顾加快脚步回去报告。他一边走,一边给“聋子”一伙祷告。自从革命开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祷告。“最善良、最亲爱、最仁慈的圣母啊,”他祷告。他最后还是不禁想到了第二天的事情。他想:我要听英国人的,完全照他说的去做。可得让我跟他在一起,主明,愿他的指示讲得明确,因为在飞机的轰炸下,我觉得自己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保佑我,主啊,明天让我象个男子汉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那样干吧。保佑我,主啊,让我弄清楚那一夭该怎么干。保佑我,主啊,让我两条腿听我使唤,免得在危急的时候逃靼。保佑我,主哬,明天打仗的时候让我象个男子汉那样行动。既然我祈求您帮助,就请您答应吧,因为您知道,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求您的,我也不再有别的请求了。
他独自在黑暗中行走,觉得祷告之后舒坦多了,他这时深信自己会表现得满好的。当他从高地下来的时侯,又给“聋予”一伙做了一次祷告。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营地上面的哨岗,费尔南多要他回答口令。
“是我,”他回答,“安塞尔莫“好。”费尔南多说。
“你知道‘聋子’的情况吗,老弟?”安塞尔莫问费尔南多,他们在黑暗中站在山路口。
“怎么不知道。”费尔南多说。“巴勃罗告诉我们了。”、“他到过山上?”
“怎么没到过?”费尔南多声色不动地说。”骑兵一走,他就上山去看了。’ ,
“他告诉了你们一‘
“他全告诉了我们,”费尔南多说。"这帮法西斯分子真是野兽!我们一定要在西班牙把这种野兽全消灭干净。”他停了一下,沉痛地说,“他们心里啊,哪里懂得什么人的尊严。”
安塞尔莫在黑暗中咧嘴笑了。一小时以前,他没法设掇自已竟能再笑。他想。”这个费尔南多真叫人敬佩。
“对,”他对费尔南多说。“我们一定要教训他们。我们一定要夺走他们的飞机、自动武器、坦克、大炮,教训他们该怎样尊重人,“””一点不错。”费尔南多说。“我髙兴你有同样的想法。”安塞尔莫一直下坡朝山洞走去,撇下他独自站在那儿感到义愤填膺。
安塞尔莫发现罗伯特-乔丹在山洞里和巴勃罗面对面坐在板桌旁。他们斟满了一缸酒,放在中间,各自面前放着杯滴。罗伯特-乔丹拿出了笔记本,握着一枝铅笔。比拉尔和玛丽亚在山洞后部,安塞尔莫看不见她们。他没法知道那女人让玛丽亚待在后边是为了不让她听到谈话。他觉得比拉尔不在桌边倒是怪事。
安塞尔莫从挂在洞口的毯子外钻进来的时候,罗伯特‘乔丹抬头望了一跟。巴勃罗直瞪着臬子。他的眼光集中在酒缸上,但是视而不见。
“我从山上来,”安塞尔莫对罗伯特,乔丹说。“巴勃罗告诉我们了,”罗伯特,乔丹说,“山上有六个死人,敌人把脑袋都砍掉了。”安塞尔莫说。”我摸黑到那儿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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