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我的话吗,厄尔菲?”
“不!”
当汉娜把她举起,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她又踢又蹬。她感到母亲的温暖,尽管她在母亲的怀抱里怒气冲冲地扭动,但毕竟无可奈何。
“好了好了。”她抚摸她三岁的女儿的金黄色头发,并且吻了吻它。“好了,小乖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吗?让我们进屋吧。我们究竟在这儿找什么?”
“我的三轮车!”
“我们以后去取吧。”
带孩子对汉娜来说是无所谓的事。她是一位身材苗条和高大的妇女,长着一副轮廓鲜明的漂亮面孔。她的丈夫断言,这张脸有点像电影女明星的脸。“请像上次那样打扮吧。我看到你那样打扮,内心就会产生激情。你知道,我感到我将和一位电影明星上床。”
上床?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多年以来,类似的愿望和嬉戏已经停止了。到底已经有多少年了?从发生事故和手术以来……
紧接着发生的事,唉,也许可以把它称之为例行公事的婚姻吧。早上乘车出发的时候,亲吻她一下,晚上回来的时候,亲她一下,抚摩一下她的面庞,多多地谅解——许许多多毫无结果的解释。自从发生车祸以后,一切都变了。他也变了。好在医生们用线重新缝好了已经崩裂的-骨,关节也恢复正常,甚至完美无瑕,只有以前就认识迪特的人,才会发现从那时起他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变化。他甚至试图掩盖它。迪特-莱斯纳尔向来注重自己的外表。这是他的风格。要是从来也没有……
可是,那时他刚刚出院,就比从前还要狂热地投入他的工作。“工作狂”——多好听,可是这个词丝毫也不说明问题。不,倒不如说是一种药物在起作用,而她并知道它的来源。
可是从这时候起,他更加不知所措了,像个疯子似的周游欧洲——为了公司,还为了谁——对她的种种请求,他总是耸肩加以拒绝,或者说一声:“以后再说,汉娜……”
她想起了他们的家。
这是一幢由砖和白色石灰砌成的马蹄铁形的住宅。迪特还说服房主在住宅的正北面修建了一个网球场。他们在球场上打了两次或三次网球。从那以后,网球场上尽是树叶。
尽管这样,这是一个极美的家。它坐落在这城市的最好的地段之一,即哈尔拉辛。
对迪特来说,最为重要的是雅可布-林德尔对他的器重。林德尔也有别墅,它隐藏在和迪特的家差不多大的一块地方,离迪特的家只有四条街远。仅仅为了这一事实,林德尔准备每月花费一大笔钱。
而现在,迪特似乎对器重他的林德尔很冷淡。
她用力打开那扇通向花园的宽玻璃门。
厄尔菲不再乱蹬了。她用两只小手臂搂住母亲的脖子,把头依偎在她的面颊上。
“莱斯纳尔太太,您看我要不要把炖牛肉放进炉子里?”
加豆的炖牛肉是迪特最爱吃的菜。每一次,当他执行完一项困难的任务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桌上总摆着这道菜。这是一种默契。以往,汉挪用浪漫主义的目光看待自己的丈夫,在她的想象中,迪特是位骑士,他骑马出去,为的是在激烈的生活战役中去夺取自己的战利品。
这也早已过去了。
“别放了,伊里斯。干吗要放呢?鬼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闲荡。”
女佣人只是点点头。有时候,伊里斯的这种过分的冷静使汉娜非常恼火。可是今天,她向她表示感谢。
“此外,那位先生又打来了电话。”
“哪一位先生?”
“您知道的,就是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位先生。大概是叫索尔桃吧。我告诉他,您在外面的花园里,他回答说,他马上还会打电话来。”
就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我恨不得把这该死的东西扔到墙上!”汉娜喊道。“连同这位索尔桃!”
她走近电话机,拿起听筒。
“我是索尔桃。莱斯纳尔太太!”
“是的,他还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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