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凶杀一事……”
“你听见了厮打声。我会说我们吵了起来——我为了自卫才动手的。”他转向了他父亲,“这意味着只坐几年的监牢——我可以忍受!”他大叫道,“为了我们的名声!”
老人发出一阵哼哼声,但没有抬头。小伙子像一头关在笼子里面的狮子在我的褪了色的地毯上走来走去。我站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答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中尉说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你没有听错。那么现在,你也许会说,这事要由你来决定。我曾去过你的国家。”他可怜地笑着,“我想我了解你们美国人。当一个人处境艰难的时候,就像我这样,你们不会拒绝他的,你们不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转向将军,然后又背过身去。
“我必须反复考虑一下,”我回答说,我马上想到了休斯上校。“回头,比如说明天,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
“明天,”小伙子说,“我们俩人都要被传到布雷巡长面前。那时我要知道你的答复——我真心希望你的回答是肯定的。”
咕哝了几句道别的话之后,他与颓丧的老人走了出去。街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之后,我立即跑到电话前,拨通了休斯上校给我的电话号码。当电话中传来上校的声音时,我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我对他讲我必须即刻见到他。他回答说,恰好他刚要动身上我这儿来。
上校到来前的这半个小时中,我像着了魔似地来回走动着。他刚迈进我的房门,我就向他倾诉了这两次不同寻常的来访。他对那女人的来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我是否能说出她的长相。当我提到丁香花的香味时他笑了。在谈到小弗雷泽·弗里尔荒唐的要求时,他吹起了口哨。
“天哪!”他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不过,我并不感到意外。这小伙子有血性。”
“可是,我该怎么做?”我问道。
休斯上校笑了笑。
“你做什么无关紧要,”他说,“诺曼·弗雷泽·弗里尔没有杀他哥哥,到时候会得到证明的。”他考虑了片刻。“布雷无疑愿意让你改证词,因为他正在竭力把罪名加到中尉头上。总之,假如我是你的话,我想明天机会到来时我会去迎合巡长的心愿。”
“你的意思是说——对他讲我对打斗的时间不再那么肯定?”
“一点不错。我向你保证,小弗雷泽·弗里尔不会因为你这样做而永远洗不清罪名,而且你无意中会帮了我的忙。”
“那好吧,”我说,“但是我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当然不明白。但愿我能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可以对你讲,这件事——弗雷泽·弗里尔上尉之死——被陆军部当作头等重要的大事来看待。恰好追捕凶手是分兵两路来进行的——一路是由布雷,另一路是由我。布雷一点也不知道我正在办这桩案子,我想让他蒙在鼓里的时间尽可能地长一些。对于这两起调查你可以选择其一。”
“我想,”我说道,“我愿意选你而不选布雷。”
“好样的!”他回答说,“你没选错。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帮一把,也就是因为这一原因,在你打电话之前,我正准备动身来这儿。我想你记得那位自称阿奇博尔德·恩赖特的家伙——让你捎信给上尉的那个人,你能够认出他?”
“我肯定能认出他。”我说。
“那么,如果你能抽出一个小时同我走一趟,就戴上你的帽子。”
就这样,卡尔顿饭店的小姐,我刚刚去了一趟莱姆豪斯。你不会知道莱姆豪斯在什么地方,而且我相信你永远不会知道。那里风景如画,但令人作呕;那里景色绚丽,但却充满邪恶。那里散发出的奇特香味仍然布满着我的鼻孔,它那凶险之像仍旧停留在我的眼前。这就是伦敦的唐人街——莱姆豪斯。它所在的位置是城市渣滓云集的地方——西印度码头路是它的主干,这里会让人联想到见不得人的勾当和一派胡言的骗人把戏。不仅野蛮的行为极其古怪的中国人在其灯光昏暗的小巷中胡混,而且地球上的渣滓,不同肤色不同地区的渣滓,都跑到这里鬼混。阿拉伯人、印度人、马来亚人、日本人,来自刚果的黑人,来自斯堪的那维亚的有教养的人——你在那里都可能遇到——全是在七大洋航行的轮船留下的排泄物。那里满街的酒鬼,口袋里装着钱,寻找他们最喜欢的罪恶;对那些吸鸦片成瘾的人来说,可以随时光顾那种有营业灯招牌的地方。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厄尔·德尔·比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