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查理。”对方说,“是你吗,温特斯利普先生?太好了!马上就要发生重大事件了。请在里韦尔河街九二七号刘因百货商店跟我会面,越快越好。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我会找到的。”约翰·昆西大声回答。
“我在河边等你。再见。”
行动,终于采取行动了。约翰·昆西的心在激烈地跳动。今晚他盼望的就是行动。跟往常一样,越到紧要关头,车越不争气:跑车在车库里待修,其他的车也都在用。他急忙赶到卡拉考爱大街想租一辆,但恰好看到一辆有轨电车迎面开来,于是便改变了主意,迅速上了车。
没有一辆有轨电车开得这么慢的。好容易到了市中心的福特街拐弯处,他下了车徒步前往。天色还早,但周围却是沉睡般的宁静。成对的旅游者无目的地闲逛着,一群要塞的士兵和几位海军战士在灯光明亮的射击场门口徘徊。约翰·昆西匆匆沿着基恩街赶路。过了中国面条馆和当铺,不一会儿就拐进了里韦尔河街。
他左边是河,右边是一排破旧不堪的平房。他在刘因住的九二七号门口停了下来。门内屏风后面露出几个中国人的脑袋,他们被一开心的小游戏所吸引。
约翰·昆西推开门,铃声响了,一股霉烂的臭味迎面扑来。眼前是一派希奇古怪的景观——成堆的干枯树枝和药草;装满海马骨骼的缸缸罐罐;勾挂着的一只只宰好并着了色的倒霉鸭子;还有成堆成块的猪肉。
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国老者站起身,走了过来。
“我找陈查理先生。”约翰·昆西说。
老人点点头,带他到店后对面的红门帘前。他掀起帘子,示意让约翰·昆西进去。穿过帘子,他来到一间未经装饰的屋子。屋内只有一张吊床和一张桌子。桌上一盏油灯在冒出的烟雾后面发着昏暗的光。屋内还有几把椅子。突然,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高个子,红头发,浑身散发着海腥味。
“你好。”他说。
“陈先生在吗?”约翰·昆西问。
“没在,他一会儿就来。趁等他的时候,喝点怎么样?嘿,刘,给来两杯做好的米酒。”中国老头儿退了出去。
“坐吧。”那人说。
约翰·昆西顺从地坐了下来,水手也坐下了,一只眼的眼皮不怀好意地搭拉着,一双粗大的毛茸茸的手摊放在桌子上。
“查理马上就到。”他说,“到那时,我将给你们二人讲个小故事。”
“是吗?”约翰·昆西问。
他环视着这间令人作呕的小屋。屋子后部有一扇门,一扇关闭的门。他又打量了一下这位红发水手。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逃离这个地方,因为现在他明白了,陈查理并没给他打电话,他又慢慢悟出电话里并不是查理的声音。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这是电话里的声音,一种笨拙地模仿陈说话的声音。但陈是学英语的学生,他平时总从诗歌里干巴巴地、小心谨慎地向外吐着词,其实无非都是洋泾滨英语罢了。没错,侦探他没打电话。毫无疑问他现在在家,正俯身在那棋盘上。但在这儿,约翰·昆西却被关在里韦尔区边远的一间小屋子里,面对一位爱斯基摩水手,此人正斜着眼,狡猾地望着约翰·昆西。
中国老头儿端着两个斟满酒的玻璃杯进来了。他把酒杯放到桌上。红发人端起一杯。
“祝你健康,先生。”他说。
约翰·昆西端起另一杯,放到嘴边。水手眼中流露出可疑的热切盼望的目光。约翰·昆西把酒杯放回原处。
“对不起,”他说,“我不想喝,谢谢。”
满脸红胡子茬儿的水手斜着身凑近他:
“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一起喝了?”他挑衅地说。
“正是。”约翰·昆西回答。他觉得还是尽快了结为好,总比这样悬着强,于是便起身说:
“我要走了。”
说罢便向红门帘走去。水手二话没说就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约翰·昆西认为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于是便给了他一记耳光。水手很快就予以了强有力的反击。顿时屋内便成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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